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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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荊忍頷首道:「說得正是,在下于前日曾聞及道上友人提及,說是黑手黨已遷往離此三百里之外的『大河鎮』上,『大河鎮』『抱虎莊』乃赤衫隊焦雄的老巢!」 猛一拍掌,項真道:「可不是,無雙派在碑石山之戰,赤衫隊亦曾遣人參與!」 伸出小指頭搔搔鼻孔,西門朝午接嘴道:「焦雄與黑手黨是老交情了,這卻正合道理,大河鎮的『黑髯公』是焦雄的於老子,他們一向沆瀣一氣,朋比為奸,黑手黨的殘餘人馬這一到,大河鎮就更熱鬧了,那還不翻了天!」 項真沉思了一會,遲疑的道:「黑髯公?他是誰?」 西門朝午奇道:「項兄連這個老色魔都不曉得?」 搖搖頭,項真道:「耳生得很?」 哧哧一笑,西門朝午壓低了嗓門:「與『抱虎莊,遙遙相對,有一片連三巨宅,那片巨宅,不是什麼達官貴人富商王侯的府第,而就是這位『黑髯公』的家院,這位仁兄年愈七旬,卻有妻妾侍婢百人,夜夜笙歌,晚晚荒淫,真是個春色無邊的百花大會;但是,老先生卻練就了一身嚇人的功夫,加上爪牙眾多,護衛如雲,大河鎮就成了他的小天下,他那宅院也變成阿房宮啦……」 荊忍笑了一笑,道:「黑髯公住的地方叫『如意府』?」 項真「嗯」了一聲,道:「老先生大約真是十分如意,人到老來猶能享此齊天豔福,敢說不如意麼!」 豁然大笑,西門朝午道:「好小子,只道黃龍項真冷面冰心,性如嚴霜,卻不知道說起後來也是這般俏皮哩!」 說到這裡,西門朝午又正色道:「不過,黑髯公卻的確是個硬把子,在武林中輩份亦極高,論起來比我們都早了一輩還多,他的『長掛掌圈九式』與『傾河氣,至今猶為掌法與內家功力中的統治,尚沒有人討得便宜去……」 項真沉吟著道:「這倒沒有什麼,至多豁上一命也就是了,怕是怕的豁出去還解決不了問題……有此人助紂為虐,總是辣手……」 這時,那白淨的秀才掌櫃已目一個大竹盤將酒菜端上,擺好後,他哈著腰道:「西門爺,你老嘗嘗看,這是昨天打到的野兔,諾,那一盤是小店精製的鹿脯,這邊的是炸麻雀,嫩得很哪,大冷天可真叫難找……」 西門朝午哈哈笑道:「秀才,你少來這一套,爺們的銀子出手大不大方,全看你這些菜肴上的功夫下得夠不夠深,光光說是不成的!」 掌櫃的笑著連連躬身退了下去,西門朝午為各人面前斟了酒,舉杯道:「來,為幸會項兄幹一杯!」 三人仰首盡了杯底酒,項真再為注滿,他笑著道:「更為二位修好棄嫌十一杯!」 於是,三人大笑著又幹了,西門朝午長長籲了一口氣,舐著唇道:「好酒,又醇又烈,又香又厚,來,咱們哥三個再幹十杯!」 三個人原都是千杯不醉的好酒量,此刻提上了興頭,一連各自飲了十杯,西門朝午夾起一塊鹿脯放進口中嚼著,邊唔唔地道:「好,好,香嫩極了,再加上味道足……項已,稍停忖銀子可得多給上些…… 項真笑笑輕吩了口酒,緩緩地道:「當家的,你的手下多,眼線廣,可知道無雙派近日有什麼動靜麼?」 西門朝午咽下了口中的食物,思索著搖搖頭道:「項兄是指大草原無雙派其他的人馬麼?好像沒有什麼動靜,兄弟從來沒聽人提過,荊兄可曾聞及?」 荊忍也搖頭道:「沒有,就算消息傳得快,到大草原也要個把月二十大的,便算大草原得到消息即時趕來,恐怕也非要大半個月之後才知道了。」 想了想,項真道:「這推斷是否準確?」 略一猶豫,荊忍道:「照常理應是如此,此去關外,路途迢迢,三天五日又豈能到達?」 項真道:「如果無雙派他們盡選好馬,晝夜兼程急趕呢?」 咬著嘴唇盤算了一會,荊忍道:「若是這樣,只怕這幾日就要到達了,就不知他們消息得的早晚……」 大大喝了半杯酒,西門朝午道:「項兄,大草原無雙派的人馬一定會來報復麼?」 項真肯定的道:「一定。」 搓搓手掌,西門朝午低沉地道:「那麼,這又將是一場血戰了,黑手黨上下素性悍野難馴.殘暴成癖,他們再遇無雙派大敵,可說已到達背水一戰之地步。據兄弟所知,黑手黨是決不會逃縮躲讓的,再加上赤衫隊協助,而黑髯公亦恐不會袖手旁觀,如此一來,大河鎮上勢必鋒火燎原,血腥遍染……」 放下竹筷,項真淡淡的道:「江湖上原本如此,若人與人之間皆能棄除七情六欲,則早已太平了!」 西門朝午感歎的籲了口氣,笑道:「項兄,碑石山之戰,項兄是否亦曾參與?」 抿抿唇,項真道:「是的,而且還傷得不輕!」 荊忍不禁怒形於色,他道:「是黑手黨中哪一個人所為?」 項真灑脫的一笑道:「他們十個大阿哥中的亡個,再加上那晉如塵!」 西門朝午亦怒道:「這老鬼!」 荊忍又道:「不過……聽說晉如塵已經死於非命了?」 舉杯淺飲了一口,項真道:「不錯。」 西問朝午忙問:「是項已宰的?」 項真頷首道:「是的,黑手黨那七個與在下動手的大阿哥也是六死一傷!」 此言一出,眼前兩位名震一時的高手俱不由齊齊怔住。好一陣子,西門朝午才疑惑而吃驚的道:「項兄是說,是說你一人之力所為?」 項真笑笑,道:「大約是吧!」 荊忍亦緊張的道:「連黑手黨血魂堂的首座笑狼俞甫也栽了麼?」 點點頭,項真道:「此人相當難鬥,在下實在僥倖……」 猛的一拍掌,西門朝午道:「好項真,人說黃龍武功之深有如瀚海,心性兇狠像似豺狼,行事之絕宛若鋒刃,兄弟還一直疑信參半,今日見了,果然不差;只是,項兄,你下手也未免太歹毒了一點。」 搖搖頭,項真道:「對敵人仁慈那是待自己殘酷,尤其此等敵人,個個都是為非作歹,心黑手辣的惡徒,下以殺字相懲,異日更不知有多少善良毀於人們手中;西門當家,有的人需要以仁恕渡化,但有的因為積邪已深,以行惡為能事,已無法令他們回返彼岸,那只能用他們自己的血洗清他們的罪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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