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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三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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苟圖昌道: 「還不是我壓制住了你們這種呆想?等於救了你們的性命,要不,老大一跳之下馬上飛撲回來,你們跟著一跳呢?恐怕就一個也回不來嘍!」 一邊,祁老六道: 「我們跟著老大這麼久了,卻還不曉得老大有這一手呢,演技演得比第一流的角色都逼真……」 紫千豪笑駡道: 「不要胡扯,圖昌,下令啟行。」 很快的,在苟圖昌的一連串命令下,數十名孤竹兒郎全已登鞍上馬,紫千豪仍然一騎當先,牢領著隊伍,站著狹窄的山道緩緩往前行去。 落後一個馬頭的房鐵孤忽然開口道: 「對了,紫少兄,我想起來了……」 回過頭,紫千豪笑道: 「想起什麼來了?」 房鐵孤若有所思的道: 「在你聲明同意跳下深淵的時候,我不該那麼盲目衝動,幾乎壞了你的大事,其實。我只要仔細一分析,便可以發現你的用心……」 笑笑,紫千豪道: 「說說著。」 房鐵孤道: 「除了苟老弟所說的,你在那副圖畫上的主要暗示之外,另還有些小細節可以影射出你的心意來……」 紫千豪有趣的道: 「譬如?」 咳了一聲,房鐵孤道: 「譬如,你未曾交待你的坐騎怎生處置,你的未來夫人方姑娘應如何善待,你的信物放置何處等?這全是異常重要的事情,以你的個性來說,是斷不會含混略過,或者追忘不提的……」 紫千豪微笑道: 「是的,這的確是些小破綻,但一般人往往不會注意,假如「紅袍七尊」也這麼仔細的話,可能就瞞不過他們……」 房鐵孤打了個哈哈,道: 「他們根本還不曉得你和方姑娘的事呢?」 眉宇舒展,紫千豪道: 「當然,就連我們自己人也有些不曉得的……」 監視著周道山色,房鐵孤道: 「少兄,如今只有一椿心事了,這樁心事一了,就會有一段長長的平靜日子好過啦。」 紫千豪若有所思的道: 「你是說……『血狼星』單光?」 點點頭,房鐵孤道: 「正是他!」 低喟一聲,紫千豪道: 「這是個鬼,邪惡的,歹毒的厲鬼!」 房鐵孤沉聲道: 「聽說此人非但武功強悍,尤其心思慎密,行動詭異難測?」 紫千豪道: 「是的,更可恨的是單光這人毫無理性,毫無道義,毫無仁恕觀念!只要達成目的,什麼齷鹺卑鄙的手留他也肯用!」 用手指纏繩,房鐵孤道: 「若是仍有機會再圈住他一次。少兄,我們就永遠不使他逃出去!」 苦笑一聲,紫千豪道: 「這個念頭我比你更迫切,這個決心,我也比你下得更堅定,房兄,但願是如此的了!」 悠悠的望著遠山積示空蕩壑穀,紫千豪輕輕的道: 「在單光手上,房兄,染滿了我孤竹一脈弟兄的鮮血,他身上,背負著多少孤獨,弟兄的人命,很少人像我這樣的痛恨他……就在我面前,他曾使我眼睜睜的看著我的手足弟兄被淩遲碎剮,血肉橫飛……他任他們修號哀叫,輾轉呻吟,卻在他們嗥似的在笑聲中像殺死一頭畜生段的殘害了他們……」 咬咬牙,房鐵孤道: 「這三八蛋!」 嘆息一聲,紫千豪道: 「我只要能接著他,我會不惜一切代價將他誅除!」 房鐵孤安慰著道: 「你會接著這廝的……」 紫千豪低幽幽的道: 「那種滋味,房兄,你只怕很少嘗過——那是—種煎熬,一種負擔……再在我想起單光這個名字,就好像是一張克服在眼前向我嘲笑,向我諷嘲,每一想起他,無論何時何地。我便宛若聽到了那些死去的弟兄們的哀號及慘叫,便似是看見了他們那種血糊糊淒怖之狀……他的名字有如刀在剜我,針在紮我,聲在罵我……夜裡,多少次夢噩是他造成,多少次的悚然驚醒是為了他的來臨,他像是一個邪惡的鬼魂,處處陰沉,處處纏著人心……」 長長籲了口氣,他又道: 「我知道如何去解除這兩心頭上的枷鎖——或威脅,我更知道如何使我的內心獲得平靜,除了將他消滅,沒有任何其他方法。」 房鐵孤低聲道: 「姓單的逃不掉的,少兄……」 澀澀的一笑,紫千豪道: 「為了搜查他的蹤跡,我已動用了我所有的方法和力量。但是,至今沒有效果,好像他隨時可以消失,也隨時可以出現一樣,那麼為所欲為,來去無影,而他又從不正面和我碰,每一次當他出現,全是找我們的暗處下手,或多或少造成我們的傷害和損失……」 忽然,房鐵孤問: 「少兄,我們出來的這幾天,姓單的會不會真找上『傲節山』去?」 抬抬頭,紫千豪道: 「很難講,這人捉模不定,不過山上有熊無極在,就算他果真摸上去了,在純功夫上說,熊無極可以罩住他,而他主要對象是我,我不在山上,他肯不肯己這個險卻大不一定……」 房鐵孤恨恨的道: 「這小子簡直不是個人種!」 紫千豪默然無語,神態中,又陷入了沉思,他的雙眉糾結著,兩眼迷漫,田唇緊閉,似是又衣考慮著某一樁令他煩惱的事情…… 騎隊順著狹窄的山道被蜒向前,或向高處攀,或往低處落,轉過一道山彎,又是一道山彎。層山群峰,俱是皚皚積雪,山中行跡,十分空寂冷蕩,他們緩慢的,謹慎的前進著,他們知道,不用不久。就可以行出這片起伏重疊的山區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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