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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二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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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焦佑提起中氣,啞蒼蒼,顫巍巍的大叫道: 「竇孫,住手,我們認栽了……」 同時,紫千豪語出鏗鏘,道: 「房兄請停!」 正在做最後狠鬥的兩個人聞聲之下突然一起彈起,各自在空中翻了一個觸鬥,分別落到一丈之外! 他們站在那裡,互助凝視,房鐵孤的眉稍額門,已有汗珠沾彈,他的呼吸也急促了很多,而竇孫更是汗透灰袍,喘息吁吁,連手背上也裂開了一條血口子——顯然,他已經吃了點子虧! 胸口起伏了一陣,焦佑又叫道: 「把傢伙丟下,竇孫。」 身子一震,竇孫側首望了過來,滿臉驚惶悲憤之色,雙目中透著火焰般的光芒,嘴巴連連嗡合……喘著氣,焦佑大吼道: 「我說丟下傢伙,你沒聽見?」 看得出竇孫心中的痛苦是多麼劇烈,他唇角抽搐著,全身顫抖,面孔也變成慘白,方才雙目中的火焰消失了,代之而起的,竟是兩眶熱淚; 緩慢的,麻木的,實孫解開了會在腕上的細牛皮索,然後,「嗆啷」聲將他的」大鐮鍘」棄置地下! 焦佑咬咬牙,道: 「過來。」 垂頭喪氣的,竇孫拖著沉重的步子;蹣跚來到焦佑身邊。 仰望著他,焦佑傷感的道: 「不要為了我而賤視了你自己的生命……竇孫,那會令我再也沒有活下去的理由……我們已經盡了朋友間的道義……竇孫,我們夠了……我知道你的悲苦與不甘,但你再打下去也只有死路一條……那並證明不了什麼,反而更給我增加心靈上的負累……竇孫,我們就此收手認輸,不再繼續下去……」 悽楚的,竇孫點動著他的大腦袋。在他點頭的時候,兩顆熱淚業已奪眶而出,墜滴在焦佑臉上;以至看上去像是焦佑也在流淚了…… 不再多眈紫千豪迅速的道: 「你們二位多歇會吧。」 說著,他一位祁老六,兩人匆匆離開,行向房鐵孤與苟圖昌這邊。 房鐵孤正在用衣袖擦汗,一見紫千豪等過來,立刻迎上一步,笑道: 「少兄,你可真是一片佛心哪!」 紫千豪低沉的道: 「我只是於心不忍,房兄,他們業已全軍覆沒了,我們何必非要一一斬盡殺絕?」 擦著汗,房鐵孤道: 「我同意,但方才那小子的本事卻好強悍,更氣人的是他那種死也不退的打法,若非少兄你叫停,我不劈了他就不是人!」 紫千豪笑道: 「有勞房兄了,其實我又何嘗著不出來這種形勢,因而使勸導焦佑喝止他這副手,否則,便宰了他於我們有什麼益處?」 祁老六插嘴道: 「房掌門可謂『救人一命勝造六級浮屠』啦!」 豪壯的大笑,房鐵孤道: 「老六弟,你別給我戴高帽子,救人的是你們龍頭,可不是我,依我的性子,宰人猶恐不及呢!」 苟圖昌道: 「房掌門的本事,我可是開了眼界了,狠猛不說,驚人的是那泰山壓頂般的氣勢!」 哈哈一笑,房鐵孤叫道: 「二爺千萬別捧我,在「魔刃鬼劍」之前誇耀我的武功,你們不覺得,我反倒有「魯班門前要大斧」的不知自量的感覺呢,慚愧慚愧!」 紫千豪笑道: 「房兄太謙了。」 這時,斜陽下,貝羽和伍桐兩人氣吁吁的奔了上來,紫千豪可沒等他們開口便問: 「善後都弄妥了麼?」 伍桐一哄他的大銅牙,急乎乎的道: 「大哥,我們弟兄戰死十二名,傷了三名,死的已覓地埋了,傷的也包紮妥善,『黑流隊』那批殘餘除了二十來個受傷,其餘的全死淨啦,『奪頭會』的十多個人也一個不剩,方才,我們進『水晶簾』去搜查,除了發現尚有二個臥病中的『黑流隊』遺孽之外,尚發現了一部份糧食及少數金銀,可要帶走?」 紫千豪斷然道: 「通通留下,一文不取!」 呆了一下,伍桐道: 「那豈不太賠本!大哥,其實金很細軟可以攜帶,很方便的……」 瞪了伍桐一眼,紫千豪怒道: 「你沒聽清楚!一點不帶!」 連連點頭,伍桐不敢再吭聲了,紫千豪左右一看,又道: 「我們走吧,圖昌,你去招呼一下,即時啟行!」 於是,苟圖昌、房鐵孤、祁老六與伍桐,貝羽幾個人先行下了斜坡,紫千豪來到焦佑面前,抱拳道: 「焦佑,竇孫,我們告辭了。」 焦佑拾起鍵粹又蒼白的面孔澀澀笑道: 「多謝你留給我們一點最後的財物,紫千豪……」 紫千豪和煦的道: 「不足掛齒!」 竇孫嘴巴嗡動了一下,低下頭去,焦佑深長一歎,道: 「恕我不送,紫千豪。」 微微一笑,紫千豪道: 「不敢相勞,但願二位能拋棄此怨,化價為友,我會歡迎二位隨時至「傲節山」小遊,再會了,二位!」 焦佑傷感的笑笑,道: 「山疊路遙,紫千豪,保……重!」 再次抱拳,紫千豪頭也不回的飛掠而去,他的豹皮頭巾飛揚,青色大學飄拂,流星般長久至他的手下們位候之處! 於是,像來時一樣,那麼肅靜,那麼迅捷,那麼有規律:「孤竹幫」的群豪們離開了這塊曾經灑血搏命的險地。 在沉沉的天空,雪花又開始繽繽紛紛的飄落,宛如一聲聲淒幽幽的,無盡無絕的嘆息,而多少條生命,便在這些默默的嘆息裡消逝了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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