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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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熊無極老臉一笑,靠近了些道: 「小詩,你就歇歇火吧,你看看,紫幫主這人你也見過了,人家是何等的重義尚仁,豪邁磊落?無論是氣質、風度、胸襟、見識,那一樣不比古桂那批人強?那一端不比古桂那批人高!談到黑白是非與善惡邪正,更是清清楚楚,一見分明,古桂那些人只不過掛著羊頭賣他姐的狗肉,說穿了一個銅板不值,還硬懸著招牌稱『俠義道』,其實,他們那能拍著『俠義』兩字的邊?這件事一攤開來,古桂那邊可說毫無是處,一概的全乃仗勢淩人,無理取鬧,小詩,你說說看,像他們那種人,我著幫著他們為非作歹,不怕遭天打雷劈麼?」 鼻孔中冷冷一哼,遊小詩怒道: 「你說得全對,老殺才,我只向你,既然你決定了要倒邊,要反過紫幫主這面來,你為什麼不事先帶個信給我?就算我不見得會馬上跟你過來,至少我也能托詞退出他們的行列,但你卻迷裡迷糊,三棒子打不出一個臭屁,把我坑在了當場,弄得不上不下,簡直就差有一條地縫鑽將進去!」 乾笑著,熊無極忙道: 「我……我……呃,我只是一下子沒有想到,我以為等見了面再把你招呼過來就得了……」 「呸」了一聲,遊小詩氣憤的道: 「等見了面把我招呼過來就行了?老殺才,還虧你是個成名江湖的大人物,你以為我們全是三歲幼童在玩『官捉盜』的遊戲?還是一同逛窯子走岔了門?只要招呼一聲就過來了?事情會有這麼簡單,就算我再想過來,我當場那張面皮又往那裡放?可恨!」 臉紅脖子粗的,熊無極呐呐問道: 「小詩,只怪我一時疏忽,令你如此難堪……可是,你也承認,我並沒有做措哪……」 遊小詩恨恨的道: 「再錯,再錯的話你還不如乾脆拿把刀來宰了我今我好受些,天下竟有你這等糊塗蛋!」 急忙打恭作揖,熊無極低聲下氣的道: 「好了好了,小詩,你他娘罵也罵了,損也損了,我這廂賠個不是,你就收收你那雷霸之怒行不?人非聖賢,熟能無過?你就想了我這一遭,把那張死板板的腦給我換一換吧!」 經過這一頓發洩,「白儒士」遊小詩的滿腔怨氣不由消失了大半,他的臉色緩和得多的道: 「虧你還誕得下臉來!」 這時,紫千豪連忙接上去道: 「游兄,多有得罪了。」 連忙插手,遊小詩誠懇的道: 「紫幫主休如此言,在下決無責怪熊無極此舉不該之意,在下只恨他事前不預為通告,至使在下陷身窘境之中,其實,在下對尊駕神仰已久,早思攀結,奈何素無機緣,今日此會,正可了償心願,交外尊駕,抱憾之處,便是方才谷中血戰,在下歉末能以效力……」 紫千豪笑道: 「游兄太謙虛了——」 頓了頓,他又道: 「至於熊兄此次甘冒大不違,豁出身家名聲支援在下。在下實為感激,熊兄之古道熱腸,尚俠崇義之心懷,俱令在下敬佩,而游兄能明其苦衷,釋以高誼,尤使在下欽服,這裡,在下重新謝過了!」 遊小詩動容之下,忙道: 「紫幫主言重了,有重了……」 現在,熊無極才算去把一顆心放下來了,他搓著手,呵呵笑道: 「娘的,所以說哪,人不能叫劉個抓著痛腳,只要一吃別個抓著,你看吧,人家的臉色威風就全擺出來了,呼雲是雲,呼雨是雨,你呢?就只能硬著頭皮受著,誰叫你吃人家拿住把柄了啊?」 遊小詩忍不住笑了出來,他狠狠的道: 「老殺才,如今你可又有風涼話說了!」 眨動著那雙青虛虛的小眼,熊無極道: 「風涼話?這才不叫風涼話呢,這是傷心話,娘的,你沒有著見你方才那付熊樣子,就活脫你是我的老爹,在威風八面的教訓兒子一樣,我呢?誰叫我心裡虛,便只得任由你抓著小辮子叱喝啦……」 笑出聲來,遊小詩道: 「如今你可又活潑啦?我就知道先前你那哭喪著老臉的模樣全是故意裝扮出來給人看的……」 呵呵大笑,熊無極道: 「假如我不擺到出孝順兒子的面孔來,你他娘的不就越發暴跳如雷,恨不得一頭撞死我了?」 遊小詩笑駡道: 「老不害臊!」 於是,一些隱隱的困惑,一些淡淡的不歡,全都在這一片笑聲中消失殆盡了,現在,他們中間已不再有敵視,不再有隔核,甚至,連一些兒尷尬,一些兒困窘都不存在了,他們形色暢愉,談笑風生,那模樣,嗯,就和相交了多年的知友良朋一般,融洽極了,親切極了。 走近了一步,陳玄青小聲道: 「紫幫主……」 紫千豪回過頭來,微笑道: 「陳掌門有何見教?」 略一遲疑,陳玄青道: 「有一件事,我不知該不該問,而問過之後,我可不知道該不該說……」 智慧聰穎的紫千豪已經大約猜到了對方會問什麼事,說什麼事,他平靜而和善的說道: 「但說無妨。」 輕拂黑須,陳玄青低徐的道: 「敢問紫幫主,中原同伴之中.被尊駕虜停者甚多,未知紫幫主是否即將於此地發落?」 紫千豪坦然道: 「正是。」 陳玄青又道: 「敢問尊駕欲待如何發落?……」 深沉的一笑,紫千豪道: 「這種罔顧信約,背棄公義。藐視江湖傳規的強仇大敵,陳掌門,你以為應該如何發落呢?」 紫千豪這反問制問,以矛頂矛的說話方式相當利害,連老謀深算的陳玄青也不由窒了一窒,鬥然間沒有答上話來! 沉吟片刻,陳玄青乾澀的一笑道: 「當然,紫幫主,以江湖過節與傳統規例來說,他們大舉入侵貴幫地盤,並首先啟釁尋仇,這等行徑。自是難以恕過,必須以牙還牙,以眼還眼,但是,江湖過節與傳統規例是死的,卻也要看能以運用它的人如何解釋及處置。而這些,便在那位運用者的存心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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