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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〇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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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教力亦插口道:「在以前,我們早就詳細檢查過了,除了那扇沉厚鐵牢門之外,沒有一隙縫,就連那兩個通風口吧,也都是隱在石面底下的,而且還加上了鐵柵欄!這座『血牢』的設計,可以說是嚴密到家了……」 望了君惟明一眼,曹敦力又道:「所以哪,公子真可稱上天才中的天才啦……」 君惟明不禁有些啼笑皆非的感覺,冷冷的道:「這又何嘗不叫『作繭自縛』,自己受到自己的報應呢?假如我以前沒有建造這座牢房,今夜也就犯不著冒這麼大的危險,費這麼多的腦筋了!」 陪著笑,曹敦力小心的道:「正是,呃,正是……」 現在金尤摩的目光投注向「鳳樓」下麵那四個懶懶來回踱著步子的灰衣守衛,他悄聲道:「君公子,我是否從這幢樓的後面繞到那片花圃裡去?」 君惟明朝「血牢」之後,十多丈搭有花棚的方向指了指,沉聲道:「是的,花圃就在那裡。」 略一打量,金尤摩不由皺了皺眉:「公子,好象花圃的位置隔著牢房稍遠了一點,行動起來,有些不大方便呢……」 君惟明笑了笑,道:「舍此之外,再也沒有足資隱藏之所了,我們現在所處的地方並不安全,且這裡離『血牢』的距離比花圃與『皿牢』的距離更遠!」 金尤摩低沉的道:「那麼,俺的行動就越發要快了!」 君惟明笑道:「自然,動作快是決不會吃虧的。」 金尤摩頷首道:「公子,俺先去啦。」 君惟明叮嚀道:「別忘了盞茶光景之後,不見對方哨卡中計便得馬上撲殺!」 金尤摩一揚手,道 「俺記住了。」 「了」字方才在寒冷的空氣中飄蕩,金尤摩粗大的身影,輕煙殷射出,略略一閃,即已失去蹤跡! 曹敦力瞪著眼,不由讚歎的道:「金兄的塊頭大,這一身功夫卻是諒人,多麼的靈活快捷,眨眨就不見影子了……」 君惟明笑了笑,道:「要不,人家憑什麼混到今天的名聲?」 曹敦力訕訕一笑,道:「公子說得是。」 君惟明看著他,道:「如今,我們也該上場了。」 點點頭,曹敦力大步跨出,君惟明緊緊跟在他的身後,兩個人轉到「鳳樓」前的白石橫道上,直往『血牢』前面走去。 離著「血牢」還有三丈遠,他們就碰上了第一個守衛,那人體格魁梧,臉膛黝黑,目光中甫見人影,立即火把前伸,兵刃斜舉,低厲的叱喝:「誰?站住!」 他這一聲叱喝,馬上就引起了其他守衛者的戒備,火把紛紛高抬,大砍刀也齊齊指向這邊,同時,有幾個人的銀哨子竟已含到嘴裡! 曹敦力心腔子噗通亂跳,冷汗涔涔。他強自鎮定,站下來,雙手背負,故意盛氣淩人的叱道:「你是『黑牛』何根麼?連本堂也不認得了?」 那名大漢聽來人喊了自己名字,再舉起火把看了看,認清了曹敦力,他連忙踏前幾步,神態轉為恭謹的道:「小的職責悠關,加以天黑夜黑,所以未曾認出堂主,冒犯之處,萬乞堂主你老恕罪!」 曹敦力長長「嗯」了一聲,威嚴的道:「有什麼異狀麼?」 「黑牛」何根忙道:「回稟堂主,一切平靜無事。」 曹敦力點點頭,向後面的君惟明一揮手,道:「跟我進去!」 「黑牛」何根愣了愣,他猶豫著似攔不攔的橫了橫身,曹效力臉色一沉,冷厲的道:「幹什麼?還要阻我路?」 何根趕快進了一步,急忙躬身道:「小的不敢,只是……只是不知堂主有何要事須進『血牢』?」 曹敦力一揮衣袖,道:「大膽混帳,你竟盤查到本堂主頭上來了?」 何根臉上變色,他畏怯的道:「小的不敢……乃因壇主一再交待,不准任何閒人擅進『血牢』。加以童爺更曾親渝,務須嚴密防守,小心戒備,以免有好人歹徒借機劫牢,是而小的才敢斗膽請示堂主表明來意……」 曹敦力冷森森的一笑,生硬的道:「如此說來,本堂是閒人嘍?本堂也有好人歹徒之嫌嘍?是也不是?」 這何根的一張黑臉上不由見了汗,他進退維谷,呐呐的道:「堂主恕罪,堂主恕罪,小的決無此意……小的僅是請示一下,以便明日壇主問起的時候有所交待……」 曹敦力重重一哼,道:「你少用老卓來壓我,本堂不吃這一套!」 雙目倏寒,他又道:「也罷,本堂便看在你不值計較份上明告於你,這『皿牢』的安全守衛之責俱由老卓的『墀壇』擔負,就算他想於本堂來管本堂亦不願多此麻煩,也是合該本堂要受這鳥氣。方才本堂由『魂樓』下來查夜,恰遇本府魁首童爺,他臨時覺得不大放心,又不願驚擾老卓清夢,一看本堂正好下樓查夜,即便口頭上交待親來巡視『血牢』一遍,本堂是不便推託,這才越俎代庖,替老卓省了這趟勞累,怎麼著?本堂還錯了麼?抑是你須要本堂回去向童爺稟報說,是你何根信不過本堂給擋了駕?」 囁嚅半晌,何根鼓起勇氣再問了一句:「稟堂主……不知堂主可有查牢的,『鷹翼令箭』?」 曹敦力「呸」了一聲,面色赤紅,雙目暴睜:「暈你的狗頭!本堂不是說過乃由童爺口頭交待的麼?我們是恰巧碰上,莫不成本堂還跟他再跑去取『鷹翼令箭』?本堂身為『五雷堂』首座,更且正式奉命來代卓壇主查勤,你這大膽畜生,竟敢藐視本堂至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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