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龍乘風 > 紫氣宮嬌娃 | 上頁 下頁
三〇


  金衣人接道:「但本座卻知道,韓舵主為了要救銀蝶,曾經得罪於你,而他非救銀蝶不可,是因為銀蝶是他一個窮親戚的女兒,而銀蝶最討厭的男人,偏偏就是你這位蕭香主,她對韓舵主發了一個毒誓,說只要你把她強搶回去,她就一定嚼舌自盡。」

  蕭香主這一次連頭也垂了下去,他已無話可說。

  金衣人目光一轉,凝視著韓森村的臉,道:「是不是有這麼一回事?」

  韓森村躬身回答:「是的。」

  金衣人道:「你為何一直不向本座說及?」

  韓森村道:「這等無關重要的小事,屬下不敢煩擾教主。」

  金衣人冷笑道:「但對蕭香主來說,卻是絕非小事,你可知道,在這兩年之內,他曾三次向本座訴說你的不是?」

  韓森村道:「教主英明,屬下相信教主一定會有公正的決斷。」

  「難得你對本座有此信心!」金衣人說到這裡,略停了一停,才道:「實不相瞞,蕭香主加在你頭頂上的罪名,雖然並不嚴重,但按照本座的規矩,這些罪狀已可以讓你武功盡廢,然後剜目斷足,充軍至塞北之外。」

  韓森村面色一變,但卻還是沉默著。

  只聽金衣人接著又道:「但本座的眼睛不瞎,耳朵不聾,人也沒有胡塗得是非不分,蕭香主雖然想陷害你,但本座直到現在,還是沒有動你一根毫髮。」

  韓森村深深的吸了口氣,道:「教主明察秋毫,屬下感激不淺。」

  金衣人道:「你不必感激本座,最重要的,是你根本未曾犯錯,蕭香主的目的只是想借刀殺人而已。」

  蕭香主臉上已無一絲血色。

  但他突然嘴角流出血,而且流得很厲害。

  金衣人歎了一口氣,良久才道:「銀蝶的毒誓,居然報在你的頭上來了,這真是異數,這真是異數!」

  蕭香主已痛苦地在地上亂爬,韓森村突然在他的背上刺了一劍。

  金衣人瞧著韓森村,又道:「蕭影魂自作自受,你是不必放在心上的,從這一刻開始,你就是天楓堂的香主,本座相信你不會令人失望。」

  韓森村忙跪拜道:「教主洪恩,屬下沒齒難忘。」

  金衣人道:「如今正是多事之秋,韓香主不必太多禮了。」

  韓森村應了一聲,然後緩緩站起。

  金衣人環顧四周一眼,忽然冷冷一笑,道:「好狡獪的袁亭南,他分明早有準備,所以才能迅速地把家眷莊丁帶走,此人實不可留。」

  韓森村說道:「要不要派人去搜索一下?」

  金衣人搖搖頭,道:「不必了,就算搜也不知從何搜起。」

  這時候,火焰已把袁府燒得七七八八,在大大小小的房舍樓閣裡,再也不可能找到任何人。

  袁府裡的人當然都已走了,否則金衣人的手下一定可以看見火場中混亂叫喊的情況。

  但火場裡很平靜,好像燒掉的只不過是一堆已棄置了的垃圾。

  就在火光熊熊之中,忽然有三條影子跳入火場內!

  他們「跳」的姿勢十分怪異,居然是背對著火「跳」過去的。

  韓森村目光銳利,一眼就已看出這三個人並不是目己跳入火裡,而是早已給人殺掉,然後再被拋入熊熊烈火之中的。

  「教主!」韓森村驚叫了一聲。

  金衣人沉聲道:「韓香主,你去把那人的腦袋砍下來。」

  話猶未了,又有兩個人給拋入火焰裡。

  韓森村身形立時向前疾飛而起,他一面向前急沖,腰間一柄鐵刀也同時脫鞘而出。

  當他向前疾標十來丈後,已看見一個人,正站在一株大榆樹下,冷冷的瞧著自己。這人先後把五個人拋進火場裡,而那五個人,全都是金衣人的手下。

  韓森村心想:「教主剛把自己擢升為香主,正好殺掉此人,在教主面前一顯身手。」

  他向來自詡家傳刀法十分厲害,雖見對方連殺五人,但仍然胸有成竹地揮刀奔殺過去。

  「嗨!」韓森村一刀直砍,只見刀鋒上帶著苦練多年的內力,實在勢道淩厲,虎虎有威。

  那人叫了一聲:「好刀法!」說看也一刀揮了出去。

  刹那間,只見兩道刀光有如霹靂般閃起,刀光閃過後,兩人都向後倒退三步。

  韓森村嘴角浮現出一種奇怪的笑容:「你剛才是不是說『好刀法』?」

  那人點頭,道:「是的。」

  韓森村道:「既然你說我刀法好,為甚麼我現在仍然敗了?」

  那人沒作聲,但韓森村背後卻有人歎了口氣,說道:「龍城璧這樣說,並沒有錯。」

  韓森村駭然道:「是……是雪刀浪子龍城璧?」

  背後那人緩緩地接著說道:「若不是雪刀浪子,你又怎會連人家的一刀也接不住?」

  韓森村淒然一笑,他半邊胸膛都已染滿了鮮血。

  他背後那人,正是金衣人。

  而這神秘的金衣人也就是蓬萊教的新任教主曾宗揚!

  曾宗揚在蓬萊教裡,一直都是個很沉得住氣的人。

  最少,他比桃東來還冷靜得多。

  所以,桃東來雖然武功蓋世,到最後還是敗亡在老曾手下。

  只聽得曾宗揚又緩緩地接著說:「龍城璧說『好刀法』,絕對不會有錯,但卻有兩個可能。第一:他說好刀法的人並不是你這位韓舵主,而是說他自己的八條龍刀法。而另外一個可能,就是雖然他在贊你的刀法好,但他的刀法比你更好,所以,你最後還是不能不敗,不能不死!」

  韓森村面如死灰,手一松,鐵刀「嗆」的一聲跌落在地上。

  他同時緩緩地轉過了身大,望著面上戴著薄薄面具的曾宗揚:「我明白了,我明白了……」

  曾宗揚淡淡道:「死在雪刀浪子的刀下,這並不能算是丟臉。」

  韓森村突然怒叫了起來,嘶聲道:「你早就知道他是誰,也知道我連一刀也接不住,為什麼還要我上前送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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