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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八


  「淺島奈子!」譚北人嘴角露出冷酷的笑容:「一個日本女人混跡于上海歡場之上,而且還能利用那樣狠毒的手段來殺人滅口,嘿嘿,真不簡單!」

  石頭點點頭,說道:「這日本女人若沒有兩下子,我們也不會給她弄得功敗垂成。」

  譚北人沉吟半晌,道:「淺島奈子既是日本人,而且又把身份隱蔽著,會不會是個間諜?」

  石頭道:「當然是個間諜!」

  譚北人皺了皺眉:「她和鄒少禮那樣的人混在一起,會有甚麼圖謀?」

  石頭道:「鄒少禮是個敗家子,除了花錢和玩女人之外,唯一的長處就是交遊廣闊。」

  譚北人冷冷一笑:「像他那樣的人,又能夠結交一些怎樣的朋友?」

  「三教九流,酒肉朋友。」

  「這有用嗎?」

  「對鄒家來說,這些朋友自然只有壞處,但對別有用心的人而言,此等品流複雜的亡命之徒,卻可能大有利用價值。」石頭冷靜地作出分析。

  譚北人沉吟著,終於也點了點頭,說:「不錯,即以鄒少禮而言,他已給幕後人利用,甚至可說是死在幕後陰謀者的手下。」

  石頭道:「淺島奈子以女歌手丁娜的身份,混跡於歡場之內,顯然也是陰謀者的一著棋子。」

  譚北人道:「可笑鄒少禮懵然不知,還以為丁娜只是他股掌間的玩物。」

  石頭道:「這敗家子若稍為精明一些,也不會落得如此田地,任由別人牽著鼻子走。」

  譚北人摸了摸鼻子,沉吟道:「以呂泰森那樣的人,又怎會知道丁娜的真正身份?」

  石頭道:「這也可算是一個奇跡。」

  譚北人道:「這奇跡怎樣發生的?」

  石頭道:「在一年前,淺島奈子也曾經和呂泰森有過一筆風流賬。」

  譚北人皺了皺眉:「這日本女人倒也真的風流之極。」

  石頭道:「也許她是一半風流,一半別具用心,但後來,她主動跟呂泰森分手了。」

  譚北人道:「呂泰森跟這女歌手雖有一筆風流賬,但又怎知道丁娜是個日本女人?」

  石頭道:「有一次,淺島奈子以為呂泰森已醉得不省人事,在房外跟一個人交談,在兩人言談中,呂泰森終於知道了丁娜的秘密。」

  譚北人吸了一口氣,問道:「那人是誰?」

  石頭道:「呂泰森不知道。」

  譚北人不再說話了。

  事情的發展,顯然比想像中複雜得多,也嚴重得多。

  ***

  上午八點零五分,一個穿著黃絹綢大褂的年青人乘坐著黃包車,來到了唐家巨宅。

  他要見譚北人。

  他就是胡勇,飛刀本領一流的胡勇。

  他很快就得到譚北人的接見。

  胡勇面對著譚北人的時候,態度恭敬,而且說話謹慎。

  譚北人望著他的臉,覺得這年青人年紀不大,但卻好像比胡旗還更老練,更沉著。

  「你找我有甚麼事?」譚北人開門見山地問胡勇。

  胡勇立刻回答:「為了本幫最嚴重的一樁血案。」

  「大幫主之死?」譚北人的眼色倏地變了。

  「是的,就是為了這件事。」胡勇一本正經,態度嚴肅萬分。

  譚北人目光閃動,問道:「你有甚麼發現?」

  胡勇道:「大幫主是在文姬那裡遇害的。」

  譚北人道:「那又怎樣?」

  胡勇道:「兇手是從文姬隔鄰潛進去的,他在行兇之後又從隔鄰那邊逃走。」

  譚北人沉吟著,道:「難道我們的人沒有到隔鄰那邊調查過嗎?」

  胡勇道:「查是查過了,但當時甚麼也查不出來。」

  譚北人道:「兇手沒有留下任何線索嗎?」

  胡勇道:「沒有。」

  譚北人盯著他:「當時甚麼也查不出來,但現在又怎樣了?」

  胡勇說道:「在兩天之前,我越想越不服氣,又跑到文姬寓所的附近查了大半天。」

  譚北人道:「你查出了甚麼?」

  胡勇道:「在文姬隔鄰居住的,是一對年紀很老邁的夫婦,我們一直都認為,兇手是首先潛入這對夫婦家中,然後才再潛進文姬寓所的。」

  譚北人道:「事實是否如此?」

  胡勇道:「事實恐怕有點出入。」

  譚北人目光一閃,突然若有所悟地說:「你的意思是說,那對年紀老邁的夫婦,其實就是行刺大幫主的真正兇手?」

  胡勇點點頭,道:「正是這樣!」

  譚北人道:「何以如此肯定?」

  胡勇道:「在兩天前的晚上,我悄悄地潛入這對老夫婦的家裡,赫然發現那個平時看來老態龍鍾的老婦,正在用一條白布抹槍!」

  譚北人臉色一沉:「那個男的呢?」

  胡勇道:「在小花園那邊練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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