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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六


  嚴獨耳雙斧連守五招,突然胸口一涼,刀已貫穿他的身子。

  嚴獨耳面如土色,才怒吼一聲,龍城璧早已抽刀,再也不看他。

  悠然道長心中一陣驚惶,他早已知道雪刀浪子極不易鬥,所以暗中調派大量高手在石堡裡,他以為這一群殺人好手就算殺不了龍城璧,最少也可以把他撼個焦頭爛額,誰知道浪子雖然吃了一斧,但卻反而越戰越勇。

  他從來未曾見過那樣勇猛的刀客。

  他突然打開了其中一個鐵籠子,一手按王九番的天靈,突地喝道:「都給我住手!」

  他是五異堂總主的親信份子,地位絕不比姚獨行稍遜。

  他一開口,五異堂的高手自然立到停止了攻擊。

  龍城璧冷冷瞧著悠然道長:「就算你把這三人全部殺了,你還是難逃公道!」

  悠然道長傑然一笑,道:「本道爺是死是活,跟你有什麼相關,但你忍心瞧著他們死在這裡?」

  龍城璧默半晌道:「你要怎樣?」

  悠然道長冷冷道;「把你的右手砍下來,然後把刀給我。」

  龍城璧道,「那又怎樣?」

  悠然道長道:「本道爺立誓,只要你照辦,我立就放了三個人,如違諾言,天誅地滅,死無葬身之地。」

  唐竹權立怒吼,大聲叫道:「你別聽這牛鼻子。」

  王九番卻也同時怒叫起來,大罵唐竹權:「死醉鬼,我被人捏住了天靈,還說得出這些風涼話嗎?」

  唐竹權臉色一變,怒道:「姓王的大塊頭,你說什麼?」

  王九番也怒聲道:「死醉鬼,咱們本是同林鳥,大連自飛,你不要命俺可要命!」

  「誰跟你是對夫妻!」

  「什麼夫妻?」王九番怔住,他可不知道那句話的原本是叫「夫妻本是同林鳥」。

  唐竹權大罵道:「想不到你是個貪生怕死之輩,先識錯了牛鼻子,原來連你也是個狗雜種胖醉鬼,你竟敢罵俺?」說到這裡,突然發出巨吼,一個肘拳猛撞在悠然道長的腰間!

  巨吼之聲雖然駭人,但最令人大感意外的,還是這一記直接而兇暴的肘拳。

  連悠然道長那樣老謀深算的人,也萬萬想不到王九番竟然有此一著。

  他上當了。

  他並不是上了別人的當,而是自己給自己布下了一個陷阱。

  他一直以為王九番喝了毒酒,在一個月之內都會手腳虛軟無力,他怎樣也想不到,這個武功原本平平無奇的大個子竟然會在跟唐竹權大吵大罵的時候,突然出其不意向自己發出重重一擊!

  這一記肘拳,並不能算是什麼精妙的招式,但卻直接而兇猛,而且所撞擊之處,更恰巧是要穴所在,悠然道長雖然內家真氣充沛,但在猝然不防之下,也是難免給這一撞之力撞得蹌踉向後退去。

  唐竹權臉上露出了驚詫的神情,他呆住了。

  龍城璧可沒有呆,他甚至好像早已知道王九番會有此一著,當悠然道長給撞得倒退開去之際,他的人已像只猛虎般飛起,直向鐵籠子怒撲過去。

  悠然道長雖有一身武功,但王九番這一拳實在是太可怕了,他還來不及回氣,刀已刺入了他的咽喉。

  悠然道長的眼睛睜得老大,卻並不是瞧著龍城璧,而是瞧著王九番。

  他伸手指著王九番,似是在問,「你這一身氣力怎會恢置得這麼快?」但他咽喉中刀,已是死期近,連一句話也不出來。

  只見王九番大笑起來,道:「俺不錯是著了你的道,但時九公曾給俺三瓶解毒聖藥,俺也不管它是什麼東西,已把瓶解毒聖藥一股腦兒全都吞了,嘿嘿,他也真不愧是天下第位神醫,不到半個時辰,俺就已恢復氣力了,也是你這個牛鼻子倒足大棚,三個鐵籠子你偏偏撿中了這裡現在你可沒話說了罷?」

  悠然道長沒話說了,忽然身子向後直仰面倒下

  龍城璧一招殺了悠然道長,但他的人仍然在鐵之外。

  五異堂的人瞧得連面色都青了。

  唐竹權卻大笑起來,他一面鼓掌,一面說道:「九番,老子駕錯人啦,該罰!該罰!」

  王九番居然也在鼓掌,笑道:「你知道該罰就好了,你說該怎麼罰法?」

  唐竹權道:「罰酒三百杯如何?」

  胡天航聞言,不由歎了一聲,苦笑道:「真是死性不改。」

  就在這時候,在堡外忽然殺聲大起。

  五異堂的殺手,突遇強敵,第一個殺進石堡裡的,居然是個衣著鮮明,人也俊俏的少女。

  連龍城璧也是不禁有點意外,胡天航更是瞧得連眼都直,第一個殺進石堡的正是苗羽嫣。

  在苗羽嫣的背後,還有一群武功厲害,臨敵經驗也異常豐富的江湖好手。

  龍城璧很快就看見了司馬血。

  他也同時認得,那群武功卓絕的高手,都是苗南王的親信份子,甚至是生死之交。

  這些高手一到,五異堂中人很快就潰不成軍。

  龍城璧初時還以為苗南王也來了,但卻始終沒有看見他的蹤影。

  苗南王在哪裡?

  司馬血和苗羽嫣怎會帶著這群高手殺入玉玄觀?

  苗羽嫣在師公公孫千忍的練功秘室裡,看見了一件令她難以置信的事情。

  她看見了苦命頭陀,正在跟殺手之王司馬血殺得難分難解。

  這已很令她震驚,但更令人震驚的事情還在後頭。

  苗南王也在練功室裡,而且還竟然跟公孫幹忍惡戰起來。

  苗羽嫣愕住了,她的臉色變得很可怕,眼睛裡流露出極其驚惶的神情。

  她甚至寧願落在魔丐姚獨行的手裡,也不願意看見眼前這一幅景象。

  司馬血跟若命頭陀展開惡戰,也還罷了,自己的父親向來尊師重道,又怎會忽然像是發神經病似的,和師公展開捨死忘生的激烈決戰。

  一個是師公,另一個是父親,這一戰她應該幫誰?

  她兩個都幫不了,她甚至驚惶得沒有呼叫,只能像個唾子般站在一旁發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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