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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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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衣怪人又再重複著那兩句晴天霹靂般的說話: 「我是白衣魔鬼!」 「我已殺了唐竹君!」 聲音越幼稚,越令人毛骨悚然。 龍城璧的呼吸開始急促。 他的身子甚至開始微微搖晃。 白衣怪人再次重複著那兩句說話。 這兩句說話就像兩把刀似的,深深刺進龍城璧的心窩裡。 *** 白衣怪人不斷重複著那兩句說話。 這兩句說話,竟然一字不改,一字不變。 倏地,金劍如箭般向龍城璧的胸膛怒射。 這一劍不能以「陰險」二字來形容,但卻有一種令人說不出的可怕力量。 這不是虛招,而是實實在在的真正殺著。 龍城璧沒有拔刀。 他突然一連七式快掌,對住白衣怪人的劍鋒。 血肉之掌當然不能與鋒利的金劍相碰,但龍城璧施展的手法巧妙,並不志在反攻,而是把敵人的劍鋒引向別一個方向。 他這種打法,原本是一種極高明的武功,敵人很容易就會被他的掌法牽引而陷於被動的地位。 然而,白衣怪人竟然無動於衷,仍然不為所惑,一劍就是一劍,兩劍就是兩劍,反而把龍城璧攻得險象環生。 龍城璧對於這個突如其來的白衣怪人,不知何故,竟然並無多大的惡感。 雖然白衣怪人不斷的說自己已殺了唐竹君,但龍城璧卻無法相信那是事實。 雖然他的情緒一度受到干擾,但此刻又已回復了正常的狀態。 「鏗」的一聲,刀、劍交鋒。 龍城璧的風雪之刀終於出手了。 白衣怪人口中無言。 但他手裡施展的,卻是拼命的劍法。 只有肯拚命的人,才能施展出拚命的劍法。 劍快! 但刀更快! 就在那片刻之間,白衣怪人的劍勢已開始緩慢下來。 龍城璧忽然有個感覺。 這個白衣怪人的身法很稔熟。這人是誰? 他為什麼會給予自己有一種異樣的感覺? 但他明明是來殺自己的,他不是自己的朋友,而是敵人! 白衣怪人突然揮出一劍,向龍城璧橫掃過去。 這一劍,不但拼命,而且簡直是抱著同歸於盡的決心! *** 劍氣縱橫,整座黑暗的屋子裡,仿佛只有這柄短劍的光影。 但風雪之刀的鋒芒,又豈會弱于白衣怪人手中的金劍? 只不過龍城璧並沒有處處施展那麼狠辣的殺著,他只是守,而沒有攻。 就在白衣怪人一劍向他橫掃過來的時候,他突然驚覺,這一招劍法是從八條龍刀法中變化出來的。 那是八條龍刀法中的「龍捲西風」。 刹那間,龍城璧心神所受的震盪,實在是難以形容的。 這一套刀法,除了山東濟南府龍氏世家的高手之外,又還有什麼人能施展得出來? 但龍氏世家並無任何高手在江湖上走動,而這個白衣怪人,也絕不像龍氏世家家族中的任何一人。 不過,除了龍氏世家的高手之外,還有一個人是懂得八條龍刀法的。 只不過這人懂的招式並不多,只懂一招。 而且,這一招是龍城璧強逼這人學習的。 這人並非別人,正是龍城璧朝思暮念,魂牽夢縈的唐家二小姐——唐竹君。 *** 假如這個白衣怪人不是唐竹君,又豈能施展出這一招「龍捲西風」? 但她若真的是唐竹君,又怎會變成了這個樣子? 她的聲音也改變了? 龍城璧在刹那間所想像到的事,是既驚且喜,又像憤怒異常的。 如果她的確就是唐竹君,那麼銀狐幫的手段也未免太毒辣了。 銀狐幫顯然是用一種旁門左道的攝魂手法,控制了唐竹君的意志,使她變成一個憎恨雪刀浪子的人。 她現在已無任何念頭,她的心中只想著一件事。 這件事就是殺死雪刀浪子。 *** 龍城璧的猜測,並無錯誤。 唐竹君的容貌被黃蠟所遮掩,連她的眼神和聲音也完全改變,但龍城璧終於還是認出這個白衣怪人就是唐竹君。 *** 看見了唐竹君的樣子,龍城璧不禁心頭一陣劇烈的酸痛。 他已可以肯定,這個白衣怪人就是唐竹君! 她畢竟是他最熟悉的一個女孩子。 刷! 劍鋒正在刹那之間,劈到龍城璧的腰間。 他甚至不忍閃避! 唐竹君要殺他,就算死在她的劍下,卻又何妨? 然而,龍城璧仍然是清醒的,也是理智的。 他知道她身不由己,她已迷失了本身,迷失了自己。 她本是個很溫柔的女孩子。 她不會隨便去傷害任何人,更不會傷害她深愛著的雪刀浪子。 然而,銀狐幫毒辣的手段,卻迫使一對癡戀中的男女,在這幢黑暗的屋子裡決一死戰。 如果龍城璧不是憑著這一招「龍捲西風」而認出了唐竹君的話,後果實在是令人不敢想像。 錚。 龍城璧在間不容髮的刹那,以風雪之刀迎劍,把唐竹君的劍勢封鎖。 唐竹君已毫無自製的能力,劍勢一沉,從相反的角度斜削龍城璧的大腿。 這一劍,是唐竹君從唐老人的槍法中演變出來的,有點像回馬槍的姿勢。 然而,她畢竟並不是龍城璧的敵手。 風雪之刀一退盈丈,刀勢再展,竟然把唐竹君手中的劍震脫離手。 篤! 金劍直向屋簷之外射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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