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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六


  黃昏。

  滂沱大雨早化為絲絲小雨。

  到了黑暗即將來臨的時候,一抹斜陽,卻從西山之巔悄悄地透出。

  彩霞殷紅,夕陽照在海魔船上,看來是那麼壯麗,又是那麼神秘。

  這一艘船,已從東海來到了蝴蝶城裡最寬闊的一條街道。

  海魔船居然就停在蝴蝶院的外面。

  但蝴蝶城好像已經自行崩潰。

  城中的人,士無鬥志,海魔船竟然沒有遭遇到任何的抵抗。

  海魔船的聲勢,雖然異常龐大,但在此之前,又有誰能料到,它在進入蝴蝶城的時候,居然沒有遭到抵抗呢?

  趙天爵的手下仍在。

  但趙天爵卻不見了。

  蛇無頭不行,蝴蝶城中又有誰能代替趙天爵發號施令?

  海魔船現在已不像一艘船。

  它只像一間屋,一座堡壘。

  它又像是一隻龐然巨獸,靜悄悄地伏在蝴蝶城中最寬闊的一條街道上。

  蝴蝶院本是一個很熱鬧的地方。

  但當海魔船來到蝴蝶城之後,這裡的顧客都已走得乾乾淨淨。

  原本蝴蝶城最熱鬧的地方,忽然間就變得冷清清的。

  就在黑暗開始吞噬大地的時候,海魔船的船舷旁,突然冒出了一個錦袍老者。

  他的身材也許瘦削一點,但他並不因此而給予別人一個瘦弱的感覺。

  他的眼睛,正逼視著蝴蝶院門前的一塊橫匾。

  他忽然長長的歎了口氣,道:「趙天爵真的逃走了?」

  他的說話剛響起,立刻有人回答:「回稟教主,趙天爵已逃之夭夭,城中每一個角落都找不著他的影子。」

  回答錦袍老者的人,是個年紀大約三十出頭,身穿杏袍,腰懸長劍的文士。

  錦袍老者,赫然正是海魔教的教主賀譽。

  賀譽默默地凝注著杏袍文士,半晌才道:「你可知道本教主為什麼不再停留在沙一殺的那間小客棧?」

  杏袍文士微微一笑,道:「教主此舉,莫非是存心暫時放過沙一殺和彭家父子麼?」

  賀譽淡淡地一笑,道:「老夫正有此意。」

  杏袍文士道:「但屬下不明白教主何以要暫時放過這幾個叛將?」

  賀譽道:「本教最大的敵人,並不是沙一殺,更不是彭家父子。」

  杏袍文士微微點頭。

  賀譽又緩緩地道:「趙天爵一直都與本教為敵,你可知道這是什麼緣故?」

  杏袍文士搖搖頭。

  賀譽輕輕一歎,半晌才道:「你聽過黑芝麻這個人的名字沒有?」

  杏袍文士道:「當然聽過,她是趙天爵最寵信的一個風流女殺手。」

  「風流女殺手?」賀譽的臉忽然一沉道:「你什麼時候聽人說她是個風流女殺手?」

  杏袍文士忙道:「那只是坊間市井的一般傳說。」

  賀譽冷冷一笑,道:「以後你不知的事情,最好就別妄下判語。」

  杏袍文士的神態有點窘,但他仍然勉強一笑,道:「屬下記住了。」

  賀譽長長地吸了口氣,道:「黑芝麻並不是個風流的女人,她既不風流,更不下流。」

  杏袍文士靜靜地聽下去。

  賀譽續道:「雖然她的膚色並不皙白,但除了這一點之外,她實在是個很漂亮動人的女人。」

  杏袍文士道:「她現在的年紀聽說已不輕。」

  賀譽道:「不錯,她已超過四十五歲了。」

  杏袍文士道:「黑芝麻這個女人與趙天爵又有什麼關係?」

  賀譽淡淡地道:「趙天爵是她的同門師兄,他們兩人的武功,同出一源。」

  杏袍文士「嗯」一聲,道:「他們的師父是誰?」

  「八絕上人。」

  「八絕上人?」杏袍文士的臉色變了:「北天山八絕谷的谷主?」

  「不錯。」

  杏袍文士沉默了片刻,緩緩道:「這是個性情孤僻,武功絕頂的怪人,他已有數十年未曾在江湖上露過面。」

  賀譽悠然道:「八絕上人早已變成了一堆白骨,又豈會再在江湖之上露面?」

  杏袍文士一怔。

  「八絕上人已死?」

  「不錯,」賀譽冷冷一笑:「自從八絕上人死後,感到最傷心的人,就是黑芝麻。」

  杏袍文士道:「黑芝麻的身世很神秘,她的真實姓名一直都沒有人知道。」

  賀譽道:「她本是一個孤兒,若不是八絕上人把她收養,她早已葬身於狼腹之中。」

  杏袍文士道:「黑芝麻一直不嫁,趙天爵一直不娶,難道與八絕上人的死亡有關?」

  賀譽淡淡一笑,道:「你沒有猜錯,在師父大仇未報之前,他們是絕不會嫁娶的。」

  杏袍文士道:「其中又有何緣故?」

  賀譽道:「八絕上人的武功如何,你可有聽聞?」

  杏袍文士道:「據說他昔年曾與北極異人風雪老祖拼過三次,結果都是不分高下。」

  賀譽緩緩地點頭,道:「風雪老祖的武功如何,相信你更清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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