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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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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幕長街浴血戰就此展開。 驀地,一人有如飛將軍從天而降,大喝道:「他媽的楚雪衣,俺又來也。」 只見這人身形粗大,雙手各執鐵棒,勇猛無匹地衝殺而來。 這個並非別人,正是「百勝棒王」夏侯百勝,楚雪衣不由歎息一聲,道:「早知如此,給你吞下一顆『三天睡夢丸』,讓你舒舒服服大睡三日。」 夏侯百勝哈哈一笑,道:「睡覺怎比得上大廝殺快活?俺現在就要殺他媽的一場痛痛快快!」邊說邊打,轉眼間已有三個白衣武士給鐵棒打得吐血倒下。 阿浪一出手就殺了湯清揚,自是先聲奪人,段世之隨後與之對斬,由於前車可鑒,半點也不敢輕敵。 段世之號稱「武林第一侯」,又叫「黔北掌」,掌上功夫自有獨到之處,但阿浪劍招精奇,他也不敢以赤手空拳應戰,而是用一支鐵笛與阿浪周旋。 段世之的鐵笛,內藏利刃,隨時可以暴伸前來致敵於死命。 但阿浪劍招嚴密,段世之在五十招內,完全找不到機會下手。 段世之見兵刃上難占上風,便說道:「楚雪衣殺你師父,是奉了上官僻邪命令而行事。」 阿浪叱道:「一派胡言!」 段世之道:「上官僻邪要收你為徒,是也不是?」 阿浪一凜,不再說話,段世之見風駛船,趕緊接著說道:「楚雪衣殺你師父,就是要讓你死了這條心,另行改拜上官僻邪做師父!」 阿浪聽了,身子一震,欲言又止,但劍尖仍然招招指向段世之身上要害。 段世之嘿嘿一笑,道:「還是湯老俠說得對,你這種黃毛小子,正是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湯老俠冒險把實情相告,孰料好心沒好報,竟然死在你的劍下,哈哈!真是可笑複可歎,可悲複可憐得緊哪!」 夏侯百勝在旁邊聽了,不禁怒火直沖,叫道:「別聽他滿嘴含血噴人之辭,楚雪衣豈會是這種人來著?」 祁濟安道:「祁某也不相信!」 阿浪心煩意亂,陡地大吼一聲:「你們都給我住嘴!這裡的事!我再也不管了。」說完,抽劍後退,掉頭拔腳便跑。 沒有人阻攔他,楚雪衣默默地看著他在長街街角裡消失了蹤影。 夏侯百勝「呸」一聲,罵道:「真是乳臭未乾的小子,聽人兩三句瘋言瘋語,便不顧大局溜之大吉!」 段世之冷冷一笑,道:「事情總會水落石出,你急又有什麼用!」 夏侯百勝怒視他一眼,一雙鐵棒左右揮舞,人如出柙猛虎般撲向段世之。 但就在他撲向段世之之際,驀地一道銀影閃至,夏侯百勝右肋下立刻就中了一掌。 銀袍女子的冷笑聲在他耳邊同時響起,道:「夏侯百勝,這門子事,你是管不了的。」 夏侯百勝中了一掌,仍然心有不忿,要跟這銀袍女子和段世之拼命,但楚雪衣也已掩殺而至,以身子攔在夏侯百勝的面前。 夏侯百勝叫道:「楚老弟,讓開!」 楚雪衣沉聲道:「夏侯大哥,這女子由小弟來對付!」 夏侯百勝咳嗽兩聲,又喘了一陣氣才說道:「這妖婦邪門得緊,你千萬別著了她的道兒!」 楚雪衣點點頭;「小弟知道了。」 銀袍女子哈哈一笑,袍袖一揚,突然一團紅霧自袖中射出。 楚雪衣立刻把夏侯百勝拉開,但也就在這一霎眼間,夏侯百勝右手鐵棒突然重重打在他的左膝上! 楚雪衣驚詫極了。 他咬緊牙關,猛然回頭瞪視著夏侯百勝,忽然怒聲叫道:「你不是夏侯百勝,你是什麼人?」 那人沒有回答,只是繼續用兩根鐵棒向楚雪衣襲擊。 這時候,楚雪衣已看清楚了,這人根本就不是夏侯百勝! 這人只是酷肖夏侯百勝,再經過易容,更兼是在形勢極度混亂之下出現,才使楚雪衣一時不察,上了他的大當。 現在,楚雪衣終於看破了,但他的左膝已給假夏侯百勝擊碎。 *** 楚雪衣疼痛極了,不但膝蓋疼痛,心裡也在疼痛不已。 因為他認得出,假夏侯百勝所用的一雙鐵棒,的確就是夏侯百勝的鐵棒。 學劍之士常道:「劍在人在,劍失人亡。」 夏侯百勝的一對鐵棒,也就等如劍客手中的劍。 他連一對賴以成名的「百勝棒」也已落入歹人之手,其處境實在不難想像。 而楚雪衣最忐忑不安的,就是夏侯百勝是否在穴道被自己點住之後,才使敵人有機可乘! 倘若事情真的由此而起,那麼楚雪衣要負起的責任就非同小可了! *** 楚雪衣膝蓋被重創,兼且夏侯百勝果然是冒牌貨,這雙重打擊的影響,實在極大。 銀袍女子、假夏侯百勝與段世之聯手圍攻行動已然不便的楚雪衣,形勢孰優孰劣,自是不難想像。 除此之外,阿浪聽了段世之唆擺,忿然在陣上不顧而去,這又是一個沉重的打擊。 但楚雪衣和祁濟安並不甘心就此栽倒下去。 死有輕於鴻毛,有重於泰山,大丈夫生死本是等閒之事,但若在此時此地,不明不白的送命,卻是大大的不甘心。 既不甘心就此失敗,也不甘心就此喪命在妖人手裡。 既不甘應敗亡,就想奮力作戰,闖出一條血路! 留得青山在,哪怕沒柴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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