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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六


  金松鼠瞪著眼,他的眼睛也和卓一空一樣,充滿了驚懼、懷疑和不信的神色。

  這和尚的掌法實在太快、太霸道,簡直令人不可思議。

  不俗和尚歎了口氣,喃喃道:「為了一隻銅箱子就白白丟了兩條人命,卻又何苦由來呢?」

  金松鼠看著他。

  他也盯著金松鼠,接著說道:「這只銅箱子本來是你的,但現在貧僧取去了,你是否很生氣呢?」

  金松鼠還沒有回答,不俗和尚又已經說道:「由於非驢非馬關係著一件極重大的事,難怪人人你爭我奪,就連貧僧也被捲入漩渦之中,真是無可奈何。」

  金松鼠忽然冷冷一笑:「好一個無可奈何,你現在還想怎樣?」

  不俗和尚又歎了口氣:「到了現在,還有什麼好想的?唯有把你也殺掉,免得你為卓駝子傷心……」

  他口中一派悲天憫人的調子,那只肥大不堪的手掌又已向金松鼠的胸前疾拍過來。

  他的掌法實在快得驚人,看來金松鼠也要步卓一空的後塵,成為和尚的掌下亡魂。

  哪知道這一次,金松鼠閃避得極快,不俗和尚這一掌雖然又快又狠,極其厲害,但結果還是給金松鼠避了開去。

  不俗和尚笑了笑:「好輕功。」

  一笑一語之間,不俗和尚又已連環擊出三掌,每一掌都是不離金松鼠的致命要害。

  若是換上了別人,恐怕又已成為和尚掌下的冤魂,但金松鼠乃老猴皇帝司空急的得意弟子,輕功身法絕佳,不俗和尚這幾掌依然傷不了他。

  不俗和尚正待繼續出手,金松鼠已狂竄十丈之外。

  不俗和尚袍袖飛揚,疾追上前,叫道:「小施主慢走,貧僧並非真的要置你於死地,只是出手一試你武功如何而已。」

  金松鼠心中暗罵不已。

  這和尚似渾渾噩噩,其實是裝瘋扮傻,心腸之狠毒,更是令人髮指。

  他說的話,是一個字也絕對不能相信的。

  所以,不俗和尚越是叫他「慢走」,他就走的更快。

  也虧他跑得快,否則非要在黃泉路上,陪伴曾老太爺和卓一空不可。

  金松鼠輕功極佳,終於逃脫。

  不俗和尚的臉色頓時沉下。

  他面上的表情,已不再是那麼渾噩,而是像一隻給兔子跑掉了的獅子。

  ***

  金松鼠丟了非驢非馬,尚幸還拾回了一條性命。

  他暗歎倒黴,也怒恨自己太不小心,給人盜走了非驢非馬。

  他現在耿耿於懷,倒不是為了一千兩金子,而是為了這匹非驢非馬的秘密。

  當他盜走這匹非驢非馬之後,曾經很仔細的觀察過。

  非驢非馬是用一種很特別的鐵鑄成的,份量特別沉重。

  這東西的形態也的確很怪異,看來既不像驢,又不像馬,似乎兩樣都像。

  它究竟有什麼價值,何以會惹起江湖中人的爭奪?

  金松鼠想不出。

  他想了半天,終於決定不再去想。

  摸摸身上,還有幾十兩銀子。

  他覺得自己的賭癮又已發作了……

  ▼第二十四章 鬼神谷中人

  (一)

  每個人都有倒黴的時候。

  金松鼠今天可說是倒黴極了,他跑到銀月賭坊裡賭骰子,居然連輸五口。

  第一口也是他最大的一口。可惜骰子不爭氣,最大的一口也是最後的一口。

  金松鼠歎了口氣,失望地離開了賭場。

  其實輸了幾十兩銀子,並不是一件很重要的事,他失望並不是為了錢,而是為了自己的運氣太差。

  他從賭場踱步而出,渾渾噩噩的走過幾條街道,忽然覺得肚子餓了。

  直到現在,他才後悔自己剛才賭得太凶。

  他現在身上若還有錢的話,一定會跑到酒家裡吃個痛快!可是,如今囊空如洗,連想吃碗鹵水豆腐面也不行了。

  ***

  街頭有面攤。

  熱騰騰的面,冷冰冰的面孔。

  賣面的是個臉無四兩肉,神態總是冷冰冰的老頭兒。

  他似乎一眼就看穿金松鼠,連吃碗面都付不起錢。

  他的神態簡直讓金松鼠受不了。

  金松鼠把心一橫,上前大聲道:「給我一碗爆雞腿面。」

  面攤的一個罐子裡,有七八隻又肥又大的爆雞腿,很誘人。

  賣面老人卻搖搖頭:「雞腿是生的,不能吃。」

  金松鼠眉頭一皺,道:「那麼給我一碗鹵牛肉麵。」

  賣面老人又搖頭:「牛肉已賣光。」

  金松鼠跳了起來,伸手向另一個瓦罐一指:「這不是鹵牛肉嗎?」

  賣面老人冷冷道:「這不是牛肉,是豬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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