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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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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妮子,你一定是給人蒙蔽了,龍城璧怎會無緣無故剜掉你的眼睛?」 沙桃兒竭力嘶聲叫道:「我看見他殺人。」 「殺人?」 「不錯,因為我看見他殺了一個人,所以他要剜掉我的眼睛!」 龍城璧不由苦笑。 「你看見我殺了誰?」 「薛雷!你殺了薛雷!」沙桃兒叫道:「我從很小的時候,就已很崇拜兩個人了,一個是薛雷,而另一個,就是雪刀浪子!」 龍城璧一怔:「你從很小的時候,就很崇拜我?這樣說來,我好像已經很老的了。」 「你老不老,我不知道,現在也已經無法看得見!」沙桃兒咬著唇,說:「但我親眼看見你殺了薛雷!也親眼看見你舞動風雪之刀,向我沖了過來……」 她越說越是激動,最後還哭了起來。 但她臉上,淌下的卻不是淚,而是血! *** 血,很可怕。 它在她的臉頰上直淌。 但更可怕的,還是她的說話。 她這番說話,已不啻是無數尖刀、利刃,同時向龍城璧狠狠地撲擊。 然而,世間上更寶貴的,卻是友情。 友情包括了信任。 沒有信任,沒有友情。 唐竹權、郭笑山、蒲可雁都對龍城璧很信任。 他們絕不相信沙桃兒的說話。 但沙開碑呢? 還有沙老太爺和沙家的人,他們又怎樣? 答案一望而知:他們都已相信沙桃兒的說話。 而另外一個可能則是:這本來就是沙家早有預謀的計劃。 (二) 唐竹權用自己胖大的身子,攔住了龍城璧。 沙望石凝視著他:「既已下了戰書,又何必閃閃縮縮?」 「縮你娘個大頭佛!」唐竹權大聲喝道:「老子從來都沒有想到,江南沙家,全是他娘的狗屁不通的混蛋!」 他這幾句話,已把江南沙家的人,全都開罪了。 沙望石亮出了劍。 「唐竹權,你的武器在哪裡?」他叱問。 「老子的武器,就是這一雙手。」唐竹權回答。 沙望石目露殺機:「那麼我就把你的武器砍了下來!」 天上有雲層。 沙望石的劍,彷彿從天上而來,從雲層裡閃電般擊出。 沙家的「閃電陰陽劍」,早已名滿江湖。 這一擊,無疑已做到了人劍合一的地步。 沙望石的劍,簡直已變成了他身體的一部份。 劍影閃動。 看來似有無數柄劍,同時向唐竹權飛襲過來。 但劍畢竟只有一柄。 所以,在千百道劍影之中,其實只有一招是真實的。 唐竹權已非初出道江湖的後生小子。 對於這種虛虛實實的殺人招式,他已領教過無數次。 他一眼就已看出,那一招才是實招。 他避開對方真正的一劍,卻從沙望石的右脅下攻出一掌。 沙望石臉色不變,劍招一收,反手削向唐竹權的右腕。 唐竹權冷笑,身子一沉,以虎撲之勢,橫撲沙望石。 沙望石倏地旋舞長劍,人如蜻蜓,劍鋒如飛花片片灑落。 他的姿勢很美妙,但卻不像是在施展一種厲害的殺人武功,倒像是在表演著中看不中用的劍舞。 但唐竹權的臉色卻反而變了。 他的身子急速向後退。 沙望石的劍繼續刺出。 五劍!十劍! 二十劍! 每一劍都很好看,變化也很複雜。 唐竹權突然雙手一合,把劍鋒夾在又肥又厚的手掌裡。 他盯著沙望石:「這是什麼劍法?」 沙望石的臉色也突然變得蒼白如雪:「無論這是什麼劍法,你已把它破了。」 唐竹權咬著牙:「老子的確已破了這種劍法,但卻一點也不輕鬆。」 說到這裡,他的一雙手掌,忽然沁出了血。 沙開碑忽然發出一聲冷喝:「望石,還不放劍?」 沙望石的身子在顫抖。 他不肯放棄自己的劍。 唐竹權凝視著他,竟忽然垂下了一雙手。 沙望石目露詫異之色,忍不住道:「你為什麼放手?」 唐竹權歎了口氣:「老子若不放手,那是僵局。」 沙望石怔怔地看著他:「但你可知道,剛才你放手的時候,我若乘虛而入,那麼你現在已經是個死人。」 「老子知道。」 「既然知道,那你為什麼還要冒這個險?」 唐竹權淡然道:「因為老子已看出,你已自承失敗,一個已經承認失敗的人,心中必已再無殺氣,除非這是個陰險卑鄙的小人。」 「你怎知道我是不是這種人?」 「老子看得出。」唐竹權緩緩道:「雖然你連娘親都得下了手,但你並不是那種卑鄙無恥的人。」 沙望石沉默了半晌,緩緩道:「謝謝你這樣看得起我,先母的事,在下不願重提。」 沙開碑卻突然插口冷冷道:「她是個壞女人,非獨水性楊花,而且還想暗算老太爺……」 「算了!」唐竹權怒喝道:「人都已經死掉,還提什麼?老子也不想聽,不想知道你們沙家的事。」 沙開碑道:「但桃兒的不幸遭遇,和禿羊遞上的一封戰書,卻是不能不提。」 龍城璧眉心一聚:「戰書呢?」 沙開碑冷笑道:「老太爺看過之後,已把它丟進火盆裡。」 龍城璧輕輕一聲歎息:「其中只怕大有陰謀。」 沙開碑勃然變色,厲聲道:「江南沙家,行事向來光明磊落,絕對不會玩弄任何陰謀!」 龍城璧道:「在下說的,並非你們沙家,而是另有所指。」 「另有所指?這是什麼意思?」 「在下的意思,是指木魔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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