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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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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 好香。 酒也香,肉也香。 外面居然有人捧來了一盤熱騰騰的菜,還有兩瓶酒香撲鼻的高粱酒。 劉天老、五婆卻好像視而不見。 接著,一個人響亮的笑聲傳進了屋子裡。 「劉爺、五婆,咱們今天痛痛快快地喝一杯。」 *** 從外面走進來的,是個蓄著山羊鬍子,頭髮灰白的棉袍老人。 他面孔瘦削,但一雙手掌卻顯得比常人更闊大一半。 他是郭四爹。 他捧著一隻木盤子,盤上有兩瓶酒。 在他身後,還有三個中年婦人。 她們都是他的妻妾。 這三個婦人都端著一隻木盤子,盤上滿是雞、鵝、鴨、狗肉之類的食物。 劉天老卻仍然吃著那些泥頭餅,好像對這些食物毫無興趣。 五婆也是一樣。 郭四爹環視他倆一眼,然後才慢慢地說道:「你們兩位難道就不肯賞老夫一個面子?」 劉天老道:「我老了,牙齒稀疏,不中用,吃不得雞鴨。」 五婆道:「老婆子也是一樣。」 郭四爹淡淡道:「你們現在吃的餅,豈非更硬?那更容易弄壞牙齒。」 劉天老道:「其實牙齒壞了並不重要,吃了不乾淨的食物,那才糟透。」 郭四爹道:「你懷疑這些食物不乾淨嗎?」 劉天老搖搖頭,說:「不是懷疑,而是肯定。」 郭四爹乾笑著。 「你喜歡吃鶴頂紅?還是斷腸草?再不然,雞裡有砒霜,鵝裡有勾魂散。」 五婆冷笑:「全都留下,包括你們四條狗男女的性命在內!」 郭四爹歎了口氣:「昔年的五手娘子火氣奇猛,想不到現在還是一樣。」 劉天老咳嗽兩聲,道:「老夫早就知道你們一定會找上門,卻未料到,直到今天你們才肯動手。」 郭四爹瞪視著他,緩緩道:「我一直不動手,是想看看,你們究竟在這裡攪什麼把戲。」 劉天老道:「愚夫婦什麼把戲也沒有攪過,一直只是安安份份,做一對甘於淡薄的窮夫婦。」 郭四爹冷笑:「從表面上看來,你們的確是心如止水。」 劉天老道:「難道不是嗎?」 郭四爹冷冷一笑:「大家都是明白人,你想怎樣?」 「我想怎樣?」劉天老盯著他,「這正是我想問你的一句說話。」 郭四爹道:「兩位都已風燭殘年,老夫也不想真的把你們殺死,只要你們願意自動交出一個人。」 「交人?」 「不錯。」 「交出什麼人?」 「蒲投鷹!」郭四爹一字一頓地說。 「蒲……投鷹?」劉天老乾咳兩聲:「這是什麼人?怎麼名字忒地古怪?」 郭四爹目光如刀:「別裝蒜了,把他交出來,對你們大有好處。」 五婆啐了一口,冷然道:「這裡沒有什麼蒲投鷹,你找錯了地方!」 郭四爹眼色一變:「五手娘子,莫敬酒不喝喝罰酒。」 五婆勃然道:「郭獅,二十年前的一筆血債,老婆子早已想和你算一算!」 郭四爹眯起了眼睛,道:「虧你還敢提起二十年前淮南那一筆血債,那一次,郭某不見了六個弟子。」 五婆冷笑道:「以六對一,居然沒有一個能夠活命,實在丟人!」 郭四爹道:「你的寶貝師妹,也同樣活不下去。」 五婆說道:「郭獅,你縱容門下弟子胡作非為,四妹抱打不平,雖然也賠上一條性命,但卻為淮南地方上,幹了一件好事。」 郭四爹冷冷一笑:「本來郭某還想給你們一條活路,但現在提起這筆舊賬,就只好算你們兩副老骨頭倒黴好了。」 在他身後的一個綠衣婦人忽然說:「這只烤鵝已涼透了。」 郭四爹說道:「給五手娘子一條鵝腿吧。」 綠衣婦人微微一笑,突然撕下一條鵝腿,以閃電般的手法送到五婆的嘴唇上。 鵝腿有毒,吃不得。 五婆當然不會張開嘴巴一口咬下去。 她一閃身,雙手齊揚。 刹那間,只見滿屋掌影。 她年輕的時候,是個女飛賊,號稱五手娘子。 她雖然沒有五隻手,但是卻可以在霎眼間施展出五種完全不同的手法傷人、殺人。 掌影初起,有如一朵雲。 這朵雲變化莫側,一下子就湧向綠衣婦人的身邊。 雲變了。 它彷彿又變成了一道飛瀑,不再是輕柔虛幻,而是勢猛力雄,疾沖狂瀉不息。 綠衣婦人也非庸手,先以短肘守險地,再以快腿掃敵下方。 五婆怪嘯。 她掌下的飛瀑在霎眼間又不見了。 她人如鳥飛。 她一飛沖天,居然把屋頂撞破了一個洞。 綠衣婦人緊追不捨。 兩人同時在屋外消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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