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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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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黑狗又回來了。 他走而複返,但卻連秦瘦山都不知道他是怎樣回來的。 「雞鳴狗盜之輩,果然是有點邪門道兒!」秦瘦山冷冷地說:「但若以堂堂丐幫八袋長老的身份,還像一條狗般鑽來鑽去,那也未免是太不像話了。」 丁黑狗卻笑了笑:「但我卻認為像話得很,身為丐幫長老,若只會昂頭仰鼻的大擺架子,那才混賬之又混賬。」 衛空空道:「在秦大官人的眼裡,咱們哥兒倆卻只是奇笨無比的偷兒而已。」 丁黑狗哈哈一笑:「如此最好,他若太看得起我這個丁長老,也不會自投羅網了。」 「自投羅網?」秦瘦山冷冷一笑:「這句說話只有用在你們身上才對!」 秦瘦山這句話還沒有說完,木滂沱忽然向衛空空鞠躬。 當他一彎下腰,背上的藥箱就立刻打開,十幾支毒弩同時從箱裡射出。 原來他這個藥箱放的藥材並不多,但殺人用的暗器卻有不少。 他這一手暗襲手法使得極快,但衛空空和丁黑狗的身形也是不慢,這十幾支毒弩都射了個空。 木滂沱一擊不中,左手一揚,又是一蓬毒針向前撤出。 但他這蓬毒針也沒有打著任何人,丁黑狗和衛空空已不知去了何方。 木滂沱臉色驟變,從藥箱裡抓起一條鐵鍊。 這條鐵鍊兩端都系著一枚鋼環,一經揮動,立時就把他全身上下都掩護著。 這時候,他最少已知道了一點,那就是丁、衛兩人的輕功造詣都比自己還要高明。 若不是這樣,他們早已中了自己的暗器躺了下去。 所以,木滂沱立刻改用「流星奪命環」應戰。 只聽見「叭!」的一聲,一枚鋼環打在地面的青磚上,那一塊青磚立時變成粉碎。 他的內力實在不弱。 流星奪命環是木滂沱的獨門功夫,已有不少武林高手給這對鋼環擊碎天靈蓋而死,也有一些是給鐵環斬斷頸骨而死的。 總之,木滂沱一用上這件武器,就會無往而不利。 他希望今晚也是這樣。 *** 雙環飛舞,教人看得連眼也花了。 丁黑狗早已退開一旁,只留下衛空空和木滂沱周旋。 木滂沱越戰越勇,衛空空似已陷入雙環鐵鍊的光影裡,再也無法沖出來。 可是,秦瘦山對於木滂沱一點也不樂觀。 因為衛空空根本就還沒有拔劍。 木滂沱的額上開始淌汗,汗水更漸漸濡濕了他的頭髮,他整個人似已被扔進一座烘爐之中。 「衛空空!你怎麼還不拔劍!」他忽然怒喊起來。 衛空空冷冷道:「我一拔劍,你這個腦袋就得變成滾地葫蘆!」 木滂沱道:「我不信——」他才說出這三個字,衛空空的劍已入鞘。 他沒有看見衛空空怎樣拔劍,只能看見那柄劍插回鞘中。 而那時候,他的頭顱已給衛空空的劍砍掉! 那是最令人悚目驚心的一刹那,奇怪的是:木滂沱居然好像不知道自己的腦袋已在那一刹那之間搬了家。 這一劍有多快?這一劍有多狠?只怕誰也說不上來。 秦瘦山震栗了! 他看見木滂沱的人頭,從脖子上忽然掉落在已碎裂的青磚上,而衛空空卻還是若無其事似的,只是目光轉移到自己的臉上。 那種目光仿佛在說:「你是否也想試一試我的劍?」 *** 秦瘦山敗了,他是不戰而敗,甘願俯首稱臣的。 他知道,自己並不是衛空空的對手,但他卻不知道,衛空空這一劍,也只不過是在一個月前才練成的。 幸好衛空空對他說:「今天我想要的不是腦袋,而是藥!」 秦瘦山屈服了,他終於把真正的雷神金蟾酥交出。 衛空空也遵守諾言,拿走了雷神金蟾酥之後,就和丁黑狗離開了這藥局。 丁黑狗已有五色金剛藥,再加上真正的雷神金蟾酥,許竅之就一定有救了。 而秦瘦山呢? 衛空空雖然沒有殺他,但他忽然長長的歎了口氣,喃喃地說道:「我是不是老了?」 在黑暗的一角裡,忽然有人也歎了一口氣,然後才緩緩地說:「你的人並不老,但是心卻已經死了!」 秦瘦山吃了一驚,喝問:「是誰在躲躲藏藏?」 那人又是一聲長歎,道:「你豈不是一直都很想把本座逼出來嗎?現在我出來了,不知道你是否還有把握可以把本座消滅?」 秦瘦山的臉色立刻煞白,人也幾乎搖搖欲墜。 「是你?」 「不錯,就是我。」那人慢慢地從暗角裡走了出來,只見他一身黑袍黑衣,外罩一襲披風也是黑色的。但他的頭髮,卻是一片奪目的金黃! *** 黎明,風雪已停。 在千桃樓門前,霍正熊已站了整整一個時辰,而在這個時辰之內,他連指頭也沒有移動一下。 他是來求見白一芳的。 但白一芳沒有這麼早起床,所以他只有等。 等到陽光已曬在他的臉龐上,白一芳才施施然的走了下來。 霍正熊是钜富,是這裡無人不識的大亨,但現在他看來一點也沒有大富豪的氣派。 他的隨從保鏢不見了,臉上驕傲跋扈的態度也已完全消失。 白一芳懶洋洋的打了一個「呵欠」,才望著他說道:「你在擔心甚麼?是不是擔心秦瘦山失敗之後,你在長安的地位就會不保?」 霍正熊深深吸了口氣,道:「白堡主,幾天前咱們的衝突,是秦大官人囑咐鄙人去做的,他說,你老人家不想別人知道你和秦大官人之間的關係,所以就故意來跟鄙人為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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