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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四


  勞小娟一跺腳,突見精光暴閃,吳池青的劍已發動了招式。

  劍勢方展,劍光已著著刺向秦瘦山的咽喉。

  秦瘦山一口氣退了五步,突然左手一翻,金光陡地暴閃。

  他從腕袖裡抖出了一支金色的管子,只見金管一伸,很快就變成了一杆四尺長短的金槍。

  金槍雖短,但槍勢卻威猛剛勁,不到十招,秦瘦山已掌握了反攻之機!

  吳池青連擋八槍,但第九槍卻是再也閃不開去,眼看這一槍登時就要刺入他的胸膛,忽然眼前寒芒亂閃,原來是勞小娟的軟劍及時殺了上來。

  秦瘦山見勞小娟劍勢不弱,倒也不敢輕視,急忙槍勢一回,吳池青這才得以死裡逃生。

  吳池青雖然對師妹的行為甚為不滿,但是這時候見她奮不顧身前來相救,面上不禁露出了感激之色。

  唐竹權哈哈一笑,道:「終究還是雙劍合璧的好!」

  時九公瞪了他一眼,道:「你今天頭腦甚是清醒,是不是無酒可喝了?」

  唐竹權怪笑道:「老子乃杭州樓老闆,又豈愁無酒可喝,你再胡說八道,老子就用壇酒來淹死你!」說到這裡,上下打量著時九公,又道:「你吐個烏煙瘴氣後,是不是舒服了?」

  時九公道:「人是舒服多了,但心裡卻大大的不舒服。」

  唐竹權皺眉道:「你還有甚麼毛病沒有治好?」

  時九公道:「老夫倒是沒有毛病,有毛病的是許竅之……唉,那也不能說是毛病,而是中了很嚴重的毒……」

  唐竹權臉色驟變,急道:「許竅之怎麼了?」

  時九公歎了口氣,道:「說來話長,所以暫時還是不要說。」

  唐竹權氣得跳了起來,道:「話長也好話短也好,你儘管只揀重要的來說。」

  時九公卻搖搖頭,道:「不要來逼我,我現在只要兩種藥,那是五色金剛草和雷神金蟾酥。」

  唐竹權一怔:「誰會有這兩種藥?」

  時九公向秦瘦山一指:「他有。」

  唐竹權瞪目道:「既然他有,為甚麼還不向他討取?」

  時九公歎道:「他不肯。」

  「不肯?」唐竹權怒叫道:「他為甚麼不肯?」

  時九公道:「我又不是他,我怎麼知道!」

  唐竹權「呸」一聲,繼而大喝道:「瘦鬼,快拿藥來。」

  他正待沖上去,白一芳已攔住了他,同時冷笑道:「秦兄已是以一敵二,你再加入戰圈,難道想倚多為勝嗎?」

  唐竹權吊著嗓子,怒道:「只要老子高興,老子可以召集幾十個大漢來對付一條鼻涕蟲,正是我行我素,幹你鳥事?」

  白一芳道:「你在外面用十萬大軍去殺一條狗。白某也不會說半個字,但你在這裡胡作非為,我可不能坐視。」

  「沒你娘鳥興,你以為老子真的怕你這個狗頭烏龜?」唐竹權怪叫著,而白一芳也同時揮刀。

  只見刀光一閃,唐竹權就已急急向後倒退開去!

  ***

  唐竹權退得很快,幾乎比白一芳的刀還快。

  但白一芳的刀仍然染滿了鮮血。

  這鮮血是從唐竹權身上流出來的。

  鮮血沿著刀鋒向下直淌,然後又再一滴滴地落在雪地上。

  只見唐竹權胸腹間已一片血紅,但他居然卻在大笑:「好快的刀,但卻砍得不夠深,又怎能砍得死老子?」

  白一芳瞳孔收縮,冷笑道:「這一刀居然殺不了你,可見唐門的滾蛋輕功,實在不錯。」

  唐竹權「呸」一聲:「你嘴裡放屁的功夫更是天下第一。」他說了幾句話之後,流出來的血更多了。

  時九公忍不住道:「老夫以前給你的金創藥呢?」

  唐竹權道:「早就用了一大半,現在再用這麼一次,剛好就完全報銷了。」說著,退開一旁自行敷藥療傷。

  時九公悻悻然道:「四十多歲人還是不知好歹,若是再不好好治理傷勢,只怕連你也要報銷大吉了!」

  白一芳雖然未曾殺了唐竹權,但這一刀還是很令人震駭的。

  尤其是唐竹權,他表面看來神態輕鬆,但心裡卻在暗暗叫苦,大為擔憂。

  他叫苦擔憂,可不是為了自己,而是為了雪刀浪子龍城璧。

  「這番苦也,這姓白的狗頭烏龜果然有兩下子,龍老弟跟他決戰,只怕並不怎麼便宜。」

  而那邊廂,秦瘦山卻陷入苦戰之中。

  若是單打獨鬥,吳池青和勞小娟都不是他的對手,但他倆雙劍合璧之下,卻是威力陡增數倍,是以秦瘦山的金槍雖然使得出神入化,但卻還是節節後退,形勢越來越是不妙。

  白一芳睹狀,正要出手,卻聽一人大喝道:「統統都給我住手!」

  這人這一喝頗具威勢,吳池青和勞小娟果然收劍退開,雙雙目注著這個喝叫之人。

  唐竹權卻哈哈一笑,道:「我道是誰,原來是八姑媽來也!」

  ***

  天下間被稱為「八姑媽」的女人不知凡幾,但卻以唐竹權的八姑媽最為出名。

  唐竹權的八姑媽,也就是中原武林的八姑媽,這三個字已成為了她的外號。

  八姑媽並非是完全蠻不講理的人,但卻要看看對方是甚麼人而定。

  現在,卻不是講理的時候了。

  「姓白的,你來到長安,真是威風八面了,似乎整座桃香園都給你買下來了。」八姑媽氣衝衝的說。

  白一芳抱一抱拳,道:「前輩就是杭州八姑媽?」

  八姑媽冷冷一笑:「不敢當,我只是個不懂事的婦人,哪裡是甚麼前輩?」

  白一芳道:「前輩言重了,聽說唐二小姐也到了長安,未知是否屬實?」

  八姑媽道:「這倒奇了,白堡主在長安廣佈線眼,這種事又何必來問我?」

  白一芳咳了兩聲,道:「白某豈有如此神通廣大的本領,前輩休要取笑。」

  「怎敢取笑你?」八姑媽哼道:「憑你現在的武功和財勢,正是如日中天,大概不出兩年連武林盟主也要靠邊站哩。」

  白一芳給八姑媽搶白了幾句,但居然還是面帶笑容,一點也不生氣。

  「前輩到此,未知有何賜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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