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龍乘風 > 浪子奇行 | 上頁 下頁 |
一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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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阿十面色大變,心中叫苦不迭:「這一次阿十死定了,那三個駝背怪物可不是人。」想到這裡,也不顧得收拾殘局,匆匆轉身便逃。 但他才走了幾步,已有一隻毛茸茸的手抓住了他的肩頭。 「你跑到哪裡?」阮阿十才聽見這五個字,人已給擰轉過來,接著就是眼前血光暴濺,痛得險些當場暈倒過去。 奇痛無比的是鼻子,他伸手一摸之下,只覺滿手濕濡濡,全是血漿。 阮阿十在魂飛魄散之餘,又聽見另一個人冷笑道:「這小傢伙准是故意來消遣咱們的,好大的膽子。」 又有一人說道:「反正是嘴裡淡出鳥,不如就把這傢伙的心肝挖了出來生吞活吃。」 一拳打碎阮阿十鼻子的人怪笑兩聲:「這主意不錯!」說著,居然寒光一閃,真的一刀就向阮阿十的胸口砍了下去。 這柄刀彎而薄,鋒利異常,就算用來宰一條野牛也是遊刃有餘。 阮阿十以為今次非死不可了,但眼前刀光才閃起,另一道暗紅的光芒又同時射了過來。 阮阿十隻道福無雙至,禍不單行,卻沒想到,這一道暗紅的光芒原來是他的救星。 紅光一射至,那柄彎而薄的刀就給震飛了。 阮阿十怔住,接著,他看見了一個灰衣人,正在跟兩個駝子動手。 不久,兩個駝子都倒下去,最後一個駝子大哭,卻在哭聲中連發數十件暗器射向灰衣人。 灰衣人卻在刹那間不見了。 等到那駝子再度看見灰衣人的時候,一把軟劍已透過他的咽喉。 下午,司馬血背著時九公從桃香園裡走出來。 司馬血是用三顆人頭,才能把時九公救出來的。 白一芳告訴司馬血:「時九公雖是天下第一號神醫,但他已中了這種毒,除了獨門解藥之外,就算他自己也救不了自己。」 司馬血也相信這是事實,所以,他又答應了白一芳再殺五人。 等司馬血帶著時九公離開後,白一芳登上千桃樓的彩簾廳。 從彩簾廳望出去,可以看見桃香園著名的桃林,但今天風很大,不少桃花都給大風吹落了。 白一芳看了好一會,背後忽然有人輕輕咳嗽兩聲。 白一芳這才慢慢地轉過身子,瞧著背後那人。 那人也瞧著白一芳,但白一芳卻看不見他的臉。 那人是蒙著面孔的,雖然天氣十分寒冷,但是他身上卻只是穿著一襲單薄的青衫。 「你不冷?」白一芳忽然這樣問了一句。 蒙面人搖搖頭:「不冷,你呢?」 白一芳歎了口氣,道:「天氣雖不算太冷,人卻高處不勝寒。」 蒙面人道:「司馬血已在你掌握中,他一定會為你再殺其餘五人。」 白一芳道:「火已燃起,你那邊準備好了沒有?」 蒙面人道:「在我心目中,連慶功宴也已準備好了。」 白一芳乾笑道:「你有十足把握?」 蒙面人道:「沒有十足十,最少也有九成九。」 白一芳道:「但天下之事,不怕一萬,只怕萬一。」 蒙面人道:「我不怕一萬,更不怕萬一,只是唯恐天下不亂。」 白一芳道:「只要你我聯手,就算是太平盛世,也可以掀起驚濤駭浪,也只有這樣才是渾水摸魚的大好機會。」 蒙面人哈哈一笑:「說得好,還有,唐老人的女兒快到長安了,你要打點精神,休要敗在龍城璧的手下。」 白一芳眉毛一揚,說道:「她果然來了?」 蒙面人道:「她既已知道龍城璧要決鬥,又怎能不來?」 白一芳道:「龍城璧若敗在我刀下,她會怎樣?」 蒙面人道:「沒有人知道那時候將會怎樣,但她不會喜歡你。」 白一芳道:「我也不是真的要討她做老婆。」 蒙面人道:「討不討她做妻子那是你的事,但你一定要擊敗龍城璧,挫一挫他們的銳氣!」 白一芳微笑道:「別人都說雪刀浪子很難對付,但我卻從來沒有把這個人放在眼內。」 蒙面人道:「但是令弟卻栽在他的手裡。」 「不要再提白一枝!」白一芳的臉色忽然之間變得很難看:「他本來就是個蠢材!」 蒙面人歎了口氣,不再說話。 *** 初四,風勢稍緩,寒意卻是更甚。 一輛黑套馬車駛入長安,趕車的是個黑衫婦人。 馬車才穿過了一條大街,黑衫婦人已不大耐煩,下車抓住了一個路人便問:「唐大胖子的酒家在甚麼地方?」 那路人吃了一驚,忖道:「這婆娘怎麼這般粗魯?」接著便搖了搖頭。 黑衫婦人臉色一沉:「你是真的不知道?」 說著,手掌一伸,亮出了一錠十兩重的銀子。 那人瞧見這錠銀子,登時傻了一陣,接著連忙說道:「哦!我記起來了,唐大胖子就是杭州樓的老闆,他真的很胖,又很喜歡喝酒,聽說他還有個外號,好像叫甚麼……天下第一號大……大醉俠似的……」 黑衫婦人「呸」了一聲,說道:「他哪裡是甚麼大醉俠,只不過是酒鬼一名而已。」 那人道:「但近來許多人都叫他天下第一號大醉俠,又說他急公好義,有俠義心腸,是個很難得的大好人……」 黑衫婦人皺眉道:「夠了夠了,我只想知道杭州樓在甚麼地方。」 那人道:「這個……這個……」他一面說一面抓鼻搔耳,但視線卻始終沒有離開過那十兩白花花的銀子。 黑衫婦人立刻把銀子塞進他的手裡:「快說!」 那人一接過銀子,登時精神為之一振,道:「從這裡去杭州樓,便捷之至,只要一直向前走,到街角右轉就可以看見杭州樓的招牌了。」 黑衫婦人聞言,也不再說甚麼,立刻趕車向前駛了出去。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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