辣手雙雄(7)_龍乘風

七

　　（二）

　　梁二爺是這個殺手集的賭場老闆。

　　他不但是個賭場老闆，同時也是個殺手掮客。

　　程伯喝了差不多半壇酒，終於對鐵鳳師道：「如果你這一次是為了找殺手來到本鎮，你最好還是去找梁老二。」

　　「梁二爺？」

　　「不錯，他手上近來有不少上好的貨色，論武功、論膽色、論機智，這些殺手的條件都絕不在小賴、黑手刀或是柳銅衣任何一個人之下。」

　　鐵鳳師似乎真的餓極了。

　　他把那碟兩斤重的面吃個清光。

　　程伯皺了皺眉。

　　「你好像對吃面的興趣很大。」

　　鐵鳳師用一塊雪白的絹抹了抹嘴，道：「這些面最少比梁二爺的殺手有用。」

　　程伯一呆。

　　鐵鳳師也拿起一壇酒，仰首便灌，過了片刻，他才放下酒罈，緩緩地道：「牛肉麵還可以填飽我的肚子，但梁二爺的殺手，就算真的比小賴強，恐怕到頭來還是有去無回。」

　　程伯的眼中發出了光。

　　那是一種驚悸的目光。

　　「你還要去無底魔洞？」

　　鐵鳳師淡淡一笑：「難道你以為我怕了？」

　　程伯不停地搖頭，道：「不是你怕，而是我怕。」

　　鐵鳳師道：「你怕？」

　　程伯道：「你若再要找殺手，最好是去找那個大腳女人。」

　　「陸麻大姑？」

　　「除了陸麻大姑之外，又有誰有不怕死的殺手？」

　　鐵鳳師微微一怔：「難道你的意思是說，直接聘請陸麻大姑？」

　　程伯點點頭，道：「陸麻大姑雖然長相不敢恭維，但她卻是整個殺手集中，武功最高，手段最高明的一個女殺手。」

　　鐵鳳師沉吟了半晌，終於下了一個決定。他現在需要的是一個不怕死的殺手，就算是陸麻大姑，亦無所謂！

　　▼第三章　無底魔洞　群魔亂舞

　　（一）

　　仍然是黎明時候，鐵鳳師果然來到了殺手集的長生店，輕輕敲門。

　　門沒有打開，卻傳出了一個人沙啞的聲音，問：「什麼人？大清早就吵醒姑奶奶。」

　　鐵鳳師淡淡地道：「陸麻大姑，在下是江南鐵鳳師。」

　　「江南鐵鳳師？」陸麻大姑冷冷一笑：「你不是已經死在無底魔洞裡了嗎？」

　　鐵鳳師道：「在下沒有死。」

　　陸麻大姑沉默著。

　　過了片刻，大門終於「曳」聲打開，冒出了一張滿是麻子的臉孔。

　　這人就是陸麻大姑。

　　鐵鳳師道：「能不能讓我進去？」

　　陸麻大姑好像考慮了很久。

　　「孤男寡女，你別胡來。」

　　鐵鳳師一呆。他瞧了瞧陸麻大姑那張醜陋的臉孔，險些嘔吐出來。

　　陸麻大姑終於還是讓他走進店內。

　　長生店內的棺木，一副又一副的堆疊著，那種棺木油漆的氣味，刺鼻之極。

　　鐵鳳師輕輕一咳。

　　陸麻大姑的臉色一沉：「你有病？」

　　鐵鳳師搖搖頭。

　　陸麻大姑冷冷道：「你若有病，最好去找個丈夫，否則就得買副棺木。」

　　鐵鳳師淡淡一笑：「我不想找大夫，也不想買棺木，我只想找一個殺手。」

　　「殺手？」

　　「不錯，一個精明能幹，殺人手段乾淨俐落的殺手。」

　　陸麻大姑冷冷一笑：「這位朋友，你一定是找錯地方了，這裡沒有殺手，只有棺木。」

　　鐵鳳師打量了陸麻大姑一眼，道：「你豈不是一個很有本領的殺手？」

　　陸麻大姑哼一聲。

　　「誰說姑奶奶是個殺手？簡直放他媽的狗屁！」

　　鐵鳳師勉強一笑：「如此說來，我的確是找錯地方了，再見。」

　　陸麻大姑忽然笑了笑道：「不必再見了。」

　　鐵鳳師一呆。

　　她這句說話是什麼意思？

　　就在鐵鳳師一呆的時候，長生店中的其中一副棺木，突然棺蓋淩空飛起，裡面冒出一個黑衣老人，「颼！颼！颼！」一連串異響，十二支毒弩向鐵鳳師的胸膛上急射而去！

　　＊＊＊

　　這是突擊！也是暗襲！

　　但無論這是「突擊」也好，「暗襲」也好，看起來鐵鳳師都難以逃得過這場厄運。

　　難怪陸麻大姑對他說：

　　——「不必再見了。」

　　因為她已算准鐵鳳師立刻會變成一個死人，那麼當然是不必再見了。

　　可是，鐵鳳師是否就死在毒弩之下？

　　沒有。如果他沒有本領閃開這一次的「突襲」，那麼他早在三年之前，便已最少死了三十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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