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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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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唯一可以令她安定下來的人,只有雲青玉。 雲青玉儘量使她的心穩定。 她曾經想酗酒。 但雲青玉勸阻了她。 她曾經想帶著一柄手槍,馬上去找李邦。 幸好雲青玉及時發現,制止了她。 她伏在他的懷裡痛哭。 痛哭是一種發洩。 他讓她儘量痛哭。 其實,他自己也想哭了出來。 *** 雲青玉沒有哭,甚至沒有流下半滴眼淚。 他只是咬破了嘴唇,和血吞下。 (十四) 在十二月十五日那天,霜霜告訴譚登:靳一帆來了。 靳一帆是葛伏痕的義子,也是霜霜的義兄。 這個姓靳的義兄,一直很少和霜霜見面。 現在,他已是上海市裡,屈指可數的黑道大亨。 譚登早已聽過靳一帆的名字,也知道他是葛伏痕最信任的人。 當靳一帆知道義父遇害之後,立刻就帶著十八個精壯的手下,趕赴本市。 *** 靳一帆完全同意譚登的結論。 市長被殺,是一種移屍嫁禍之計。 ——真正的幕後主持者,並非死在市長保鏢槍彈下的葛大先生,而是李邦。 他和譚登,都認為非要找到那開槍的保鏢不可。 他叫雷傑,自從血案發生受傷之後,就一直住在醫院中。 但當他們到醫院找到雷傑的時候,雷傑已然自縊畢命。 他遺下了一封遺書,寫道:「你們來遲了!」 (十五) 他們的確來遲了。 他們來遲了十五分鐘。 早在十五分鐘之前,他還在病床上接受醫生的診治。 *** 十一月十六日晚上八點,靳一帆在譚登家裡大發雷霆。 靳一帆是個身材結實,年約三十五六出頭的中年人。 他的火氣很大,就連葛大先生年輕時都比不上。 「雷傑絕對不是死於自盡,他是被謀殺的!」 譚登歎了口氣:「無論他是怎樣死的,這一點已不重要。」 「李邦!」靳一帆連串粗語罵了出來,然後又說:「他幹得狠,咱們可以比他更狠,他的手段毒辣,咱們也絕不會比他輸虧。」 譚登吸了口氣:「你想怎樣?」 「媽的,還要怎樣?乾脆殺進他的老巢去,把他一塊一塊剁開拿去喂狗。」 譚登搖搖頭:「這裡不是上海,你絕不能這樣子硬幹。」 「這裡和上海有什麼分別?還不是一樣烏煙瘴氣?」 「現在這裡已是李邦的天下,無論是誰想幹掉他,都絕不能輕舉妄動,否則只有失敗絕難有成功的希望!」 靳一帆雖然脾氣粗暴,但卻不是個蠢漢。 他的語氣立刻平靜下來:「你認為該用什麼辦法?」 譚登啜了口雪茄,忽然說:「我向他俯首稱臣,把所有的地盤雙手奉上。」 靳一帆一怔:「這也算是辦法?」 譚登悠然一笑:「這是個好辦法,一個殺李邦的好辦法!」 靳一帆想了想,忽然大笑:「果然是個好辦法!很好,咱們就決定這麼辦。」 *** 靳一帆離開了譚公館後,立刻就派人送了封信給李邦。 十二月十七日下午,靳一帆在市區中心最繁鬧的海棠酒家等待著李邦駕臨。 (十六) 海棠酒家的老闆,就是李邦。 在李邦的酒家裡等候李邦,這也是一種策略。 李邦一定會來。 靳一帆並沒有白等,李邦果然準時赴約。 *** 「李大老闆,久仰大名,如雷貫耳,今日一見,果然沒有讓靳某失望!」 「哪裡!哪裡!靳爺太客氣,太客氣了!」 「這裡雖然是你的酒家,但這一頓飯,一定要由小弟做個東道。」 「這不嫌太瑣碎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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