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龍乘風 > 龍虎天尊 | 上頁 下頁
一二


  連安一怔:「大爺見諒,對不起,這裡沒有波斯葡萄酒。」

  「媽的!」青臉漢又想了想,道:「虎骨蟒蛇酒!」

  連安又是一楞。

  他又苦笑道:「這裡也沒有虎骨蟒蛇酒。」

  青臉漢哼一聲:「男兒紅酒呢?」

  連安初時聽得發傻,隨即陪笑道:「大爺是要女兒紅?行!行!別說十斤,三百斤都有。」

  他只望這廝真的醉了,免得又來麻煩自己。

  他正要去捧酒,青臉漢卻已把他像是小雞般抓了回來。

  連安嚇了一跳。

  「別動手動腳好不好,小的向來沒有膽量,很容易給你嚇得——」

  他只是說到這裡,青臉漢已板著臉孔道:「我要的是男兒紅,不是女兒紅!」

  連安叉急又氣,怒道:「天下間只有女兒紅,何來男兒紅?」

  青臉漢突然伸手,在連安的胸膛上抓了一把。

  這一抓,連安的衣服給抓爛了,而且還傷及皮肉,鮮血汨汨而流。

  青臉漢嘿嘿冷笑,道:「你看自己滿身是紅血,這豈非是男兒紅了麼?」

  他弄出這一手,登時驚動了在座所有的顧客。

  掌櫃是個老人,在這裡,人人都稱呼他鉤伯。鉤伯忙上前,勸道:「這位公子,有什麼事不妨慢慢細說,別難為他。」

  青臉漢哼的一聲,道:「我要波斯葡萄酒,這廝說沒有!」

  鈞伯說:「敝店的確是沒有波斯葡萄酒。」

  青臉漢道:「我要虎骨蟒蛇酒,這廝又說沒有。」

  鈞伯道:「本來就是沒有。」

  青臉漢拍桌罵道:「我要男兒紅,他媽的卻捧女兒紅來,你說是不是該打?」

  鈞伯搔了搔脖子,居然點頭道:「該打!該打!這廝是吃錯藥,有點瘋!」

  在旁聽見這話的人,無不暗暗失笑。

  鈞伯說話,表面上似乎是在罵那小二吃錯藥,有點瘋,但其實罵的是誰,人人都是心裡有數。

  但青臉漢卻聽不出鈞伯這句說話其實是在罵自己,人的火氣也好像漸漸消了,他終於坐下。

  連安恍如兔子從虎口裡逃出來,急急竄了開去。

  鉤伯暗暗歎了口氣,臉上還得陪笑道:「這位大爺喜歡喝什麼酒,讓老朽去拿便是。」

  青臉漢想了想,忽然道:「波斯葡萄酒,虎骨蟒蛇酒都沒有,但小丁香露酒一定不會缺貨罷?」

  鈞伯一呆。

  「小丁香露酒?」

  「不錯,去年大年初一,我也喝過凡斤,酒味還勉強可以,你就給我拿十斤來嘗嘗!」

  鈞伯搖搖頭,道:「現在沒有小丁香露酒。」

  「什麼?你敢騙我?」

  「不是騙你,而是這種酒除了特定的日子之外,平時絕不出售。」

  青臉漢冷笑道:「這是誰汀下來的規矩?」

  鉤伯沒有回答。

  因為在他的背後,已經有人冷冷的說出了一個字。

  這個字很簡單,那是:「我!」

  二

  每個地方都有它的規矩。

  這裡的規矩就是非在特定的日子裡,決不出售小丁香露酒。

  訂下這個規矩的人,就是眼前突然出現的灰衣老人。

  他年約七旬,臉色紅潤,雖然長得並不高,但卻有一種令人望而生畏的威嚴。

  青臉漢盯著這灰衣老人,道:「你就是這裡的老闆?」

  灰衣老人搖搖頭:「我不是。」

  青臉漢冷冷道:「你既不是這裡的老闆,憑什麼訂下這種規矩?」

  灰衣老人淡淡道:「因為這裡的老闆是我的兒子。」

  青臉漢道:「你的兒子是誰?」

  灰衣老人悠悠一笑:「衛空空!」

  聽見衛空空這三個字,酒家裡幾乎每一個人的臉色都有點變了。

  青臉漢道:「你說的衛空空,是不是偷腦袋大俠衛空空?」

  灰衣老人點頭。

  「當然就是專門砍別人腦袋的偷腦大俠衛空空。」

  「你姓衛?」

  「非也。」灰衣老人乾笑兩聲,道:「老夫姓單,這裡的人都叫老夫單六太爺。」青臉漢冷笑:「你既然姓單,怎會養出一個姓衛的兒子?」

  單六太爺悠然說道:「衛空空是我的乾兒子,乾兒子也就是兒子,難道你說不是麼?」

  青臉漢目光一閃,道:「我從來都沒有聽過衛空空有一個這麼樣的義父。」

  單六太爺道:「你不知道的事情還有很多,又豈獨此事為然?」

  青臉漢忽然一拍桌子道:「我不管你是衛空空的義父也好.義祖父也好,總之這十斤小丁香露酒,你非拿出來不可!」

  單六太爺搖頭:「不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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