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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八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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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黑狗本來不打算把龍城璧的行蹤告訴任何人的,但唐竹權很聰明,他沒有直接的問丁黑狗,卻把大酒罈裡的酒與丁黑狗共享。 丁黑狗的酒量,如何及得上唐竹權。 唐竹權喝得快,他也跟著唐竹權喝得同樣快。 於是,他也醉得很快。 唐竹權趁他將醉未醉的時候,施用了邪魔外道的一種攝心術。 他曾練過半年魔法,幾乎走火入魔。 後來雖然不再練了,但魔法中的攝心術,他居然已練成了五分火候。 如果一個人醉了,他就有辦法令這個人把心裡任何不願意說的話都講了出來。 這種方法,自然只能適用於一般平庸之輩。 幸好丁黑狗的內力並不深厚,喝了酒之後,更加迷迷糊糊,終於被唐竹權問出,原來龍城璧被一個叫做屠夫的劍客相約,前往九虛觀半里外的九虛觀赴會。 丁黑狗又說連唐竹君都已被屠夫禁錮了。 唐竹權乍聞此訊,不禁又驚又疑。 他所疑惑的,就是唐竹君何以會被人擄去。 他當然知道,唐竹君已和父親一起到了九虛鎮,去探訪八姑媽。 八姑媽是唐老人唯一最關心的老婦。 他們一相都是好姐弟,由三歲到七十歲都沒有改變過。 八姑媽很疼愛唐竹權唐竹君兄妹。 但唐竹權卻很怕八姑媽。 因為八姑媽每次看見了他,都少不了要罵他三幾百句。 她罵他快四十歲了,還不要老婆。 她也罵他喝酒太多,吃肥肉不戒口,以肚子越來越是脹大。 所以,唐竹權沒有陪唐老人和唐竹君到九虛鎮。 但到最後,為了唐竹君,為了龍城璧,他卻非要趕到九虛鎮半里外的九虛觀不可。 岑蜜兒料不到自己所設下的圈套,居然給這個大胖子看得清清楚楚。 但那幾個老頭兒,是否會相信唐竹權的說話? 對龍城璧來說,別人是否相億唐竹權的說活,並不重要。 最重要的,就是唐竹君是否會相信她哥哥的說話。 但唐竹君卻什麼話都沒有說,卻一聲不響的走了出去。 龍城璧不顧一切的追前。 唐老人大聲叱道:「大膽!」 唐竹權卻歎息一聲,道:「爹,你越來越好管閒事了。」 唐老人瞪大限,鬚眉皆豎,怒道:「什麼閒事,她是我的女兒,你的妹妹!」 唐竹權道:「難道因為她是你的女兒,我的妹妹,就一輩子都不嫁人?」 唐老人被兒子氣得七竅生煙,但他沒有去追龍城璧。 因為追龍城璧的人已太多。 龍城璧一沖出去,岑老夫子,單五梳和幾個在江湖上也頗有名氣的高手,已喊殺連天的追出。 顯然,他們都不相信龍城璧和唐竹權的說話。 唐老人卻在這個時侯輕輕一歎,道:「她快要嫁人了。」 唐竹權一怔:「她會嫁給誰?」 唐老人忽然從寬闊的灰袍中,取出一個不能算細小的盒子。 一個很華麗,但卻已很殘舊的錦緞盒子。 唐竹權忍不住脫口驚呼道:「彩玉雙獅球?」 唐老人輕輕打開錦盒,裡面盛放著的,果然就有人出價十萬兩黃金收買下來的彩玉雙獅球。 唐老人喃喃道:「賀老二和他的兒子都死了,但是這座彩玉雙獅球,卻仍然有效。」 唐竹權冷笑道:「難道你真的要為了這件東西,便憑它來決定竹君的終身幸福?」 唐老人道:「為人之道,豈可言而無信,昔年為父與賀老二以此物為憑,立誓誰擁有這座彩玉雙獅球,竹君就要下嫁於他。」 唐竹權道:「爹,你和賀二叔的感情,孩兒是瞭解的,但現在賀二叔的兒子早已病死,而賀二叔也已在隱居生涯中病逝,這一座彩玉雙獅球又豈能再成為妹妹的訂親信物?」 唐老人板者臉孔,道:「為什麼不能?難道你要她嫁給那個浪子?」 唐竹權道:「嫁給浪子有什麼不好?何況龍城璧若已結婚,他就會變成一個有妻室的人,浪子就會變成不是浪子了。」 「荒謬!你比你的老娘還更荒謬!」唐老人怒道:「難道你把妹子嫁給一條豬,這條豬也會變成不是豬嗎?簡直狗屁不通。」 唐竹權振振有詞,道:「難道有個和尚捧著彩玉雙獅球送給你,你也與把她嫁給個和尚?」 唐老人怒氣略為平息道:「幸好把彩玉雙獅球交回來的人,並不是個和尚。」 唐竹權道:「他是誰?」 唐老人臉上泛起一層得意的光芒,道:「他就是黃金船的船主,也是天下無雙的黃金島主人。」 唐竹權先是一怔,終於歎了口氣,道:「我以為是誰,能夠出得起十萬兩黃金買下彩玉雙獅球的,原來是黃金船的主人秦四公子。」 唐老人道:「秦四公子是秦棠最傑出的一個兒子,他比他的三個哥都更有本事。」 唐竹權冷笑道:「奏棠最毒辣的兒子也是他,如果不是秦四公子,秦棠現在還是活得好好的。」 唐老人道:「泰棠雖然已死,但他是病死的,與秦四公子無干。」 唐竹權道:「如果不是他玩弄權謀,害死了他的三個哥哥,秦棠又怎會被他氣病?」 唐老人哼一聲,顯然並不同意兒子的說話。 唐竹權又接著說下去:「所以秦棠是被他氣病,氣死的。」 唐老人忽然長長吐了口氣。「看來你也快要把我氣死了。」 唐竹權道:「竹君嫁給什麼人,我都不管,但一定是要她自己願意,如果她自己願意的話,就算她嫁給一個死人,我都不反對。」 唐老人道:「她也許真的願意嫁給一個死人。」 唐竹權一愣。 唐老人冷冷的道:「因為龍城璧現在也許已變成一個死人了。」 ▼第四十一章 龍城璧沒有死。 他追唐竹君,只追了一程,便已趕上了。 唐竹君雖然也輕功不弱,但和龍城璧相比,卻是相差兩籌。 龍城璧與她近肩飛躍在田陌間,道:「你真的以為我殺了這二十三個道士?」 唐竹君忽然冷笑一下:「那間道觀的道士沒有得罪你,你當然不會殺他們。」 龍城璧道:「還有那個女人呢?」 唐竹君冷冷道:「她很漂亮,而且笑起來的時候可以把任何一個男人的魂魄都勾掉。」 龍城璧苦笑一聲,道:「她不是要勾掉我的魂魄,而是與勾掉我的命根。」 唐竹君道:「什麼是你的命根,」 龍城璧急急回道:「你!你就是我的命根。」 唐竹君忍不住笑了起來:「想不到你這個人講的說話,比我哥哥還更媚俗。」 龍城璧現在總算能放下了一塊心頭大石。 唐竹君一向都相信他。 剛才她在九虛觀裡冷冰冰的不理不睬,就是想把他引出來。 「如果我不把你激出道觀,你很可能就會死在岑老夫子和我父親的夾攻之下。」唐竹君冰冷的臉孔已「解凍」,和剛才簡直判若兩人。 但她仍然並不很開心。 因為岑老夫子和單五梳已漸漸逼近。 龍城璧忽然一手拉停唐竹君,道:「我們沒有做過任何錯事,為什麼逃避?」 唐竹君歎了口氣道:「難道你要和岑老夫子,單五梳這兩個老前輩交手?」 龍城璧道:「我現在想和他們評評道理。」 唐竹君道:「你要他們相信你沒有殺人,也沒有對岑蜜兒有不軌的行動?」 龍城璧道,「事實上根本就是如此,而且這件事你哥哥可以作證。」 這時候,單五梳已首先追到。 他的輕功,居然猶在岑老夫子之上。 「大膽狂徒,快放手,」單五梳冷喝道:「你已對岑姑娘無禮,現在又想打唐二小姐的主意?」 龍城璧為之啼笑皆非,道:「我想打唐竹君什麼主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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