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自東來(38)_龍乘風

三八

　　莫真武臉色一沉。

　　「你不是丐幫的人，你是誰？」

　　「快說！」何絕怒喝道：「藏頭露尾，連姓名都不敢說出來，算是什麼英雄好漢？」

　　就在這時候，一道飛簷下忽然有人輕歎一聲，道：「她當然不是英雄好漢，因為她是個女人！」

　　＊＊＊

　　何絕怔住。

　　莫真武、杜南平、歐陽守方都怔住。

　　這乞丐居然會是個女人？

　　但他們不敢不相信，也不能不相信。

　　因為說這兩句說話的人，是一個他們不敢懷疑，也絕對不容懷疑的人。

　　這人年紀不大，但卻有一種說不出的威嚴。

　　江湖上認識他的人不少，認識他老子的人更多。

　　但知道他倆父子秘密的人，到目前為止，還是很少很少。

　　然而，六傑堂的六傑都知道。

　　也由於他們知道得太清楚，所以這種秘密，他們一直都沒有說出去。

　　他們實在不敢說。

　　而且，六傑堂能在杭州地面上屹立不倒，也全靠這倆父子的暗中幫忙。

　　＊＊＊

　　來的是封群。

　　他是封瓊的兒子，也是一般江湖人近來極表關注，也極表同情的一個人。

　　人，就是這麼奇怪。

　　值得別人同情的事，也許會人人漠不關心。

　　但一個根本不值得任何人同情的人，卻居然會成為天下間絕大多數人同情的對象。

　　（二）

　　封群的目光很銳利，銳利得仿佛可以穿透這乞丐的衣服。

　　乞丐的臉還是很肮髒。

　　但她的眼睛卻是清澈、明亮，也是充滿詫異的。

　　「封……封群！」

　　「不錯，我就是封群，你一直釘著莫堂主，但我也一直在你的背後。」封群忽然搖頭歎息，「你本該是個很美麗很好看的女人，為什麼自己弄得這麼難看？這豈不是太暴殄尤物麼？」

　　「對，暴殄……天物？不，是暴殄尤物……」杜南平桀桀一笑，「只是……現在無論怎樣看來，她都不像個女人，更不像是人間尤物。」

　　封群悠然一笑：「你好像和崔老四一樣，對女人都很有興趣。」

　　杜南平吸了口氣：「崔戒色已死了，但我還想活下去。」

　　封群微笑道：「你當然要活下去，為了六傑堂，你要活下去，為了斷魂堂，你更加要活下去，還有這個女人，她很漂亮，是個大美人，為了保護這個嬌妻，你更加要好好地活下去。」

　　「嬌妻？她怎會是我的嬌妻？」

　　「只要我喜歡，她就是你的嬌妻。」

　　這乞丐的臉紅了。

　　雖然她的臉很肮髒，但還是紅得像是一個熟透了的蘋果。

　　她很憤怒。

　　「無恥狂徒，看刀！」

　　颯！颯！颯！

　　一連三刀，怒刺封群！

　　每一刀都很快速，而且出手絕不留餘地。

　　封群大笑：「女人有辣味，那是男人的福氣，好！本公子就陪你玩幾手！」

　　＊＊＊

　　刀彎彎，亮如雷閃。

　　這乞丐的手卻不太髒，手腕以上還更雪白柔滑。

　　她的刀法實在是不錯，顯然是師出名門。

　　難怪祖軒一和她動手，馬上就吃了大虧。

　　但封群卻不是祖軒。

　　他手上沒有武器。

　　他的手就是武器。

　　它像是一隻鉗子。

　　封群出手如鐵，一下子就箍住了她的手腕。

　　乞丐大吃一驚，「當」一聲響，右手的刀已跌落在地上。

　　但她還不服氣，她左手還有刀。

　　刀光再起。

　　她左手的刀居然比右手的刀還快，招式也更刁鑽辛辣。

　　這無疑是很可怕的刀法。

　　但封群卻在微笑。

　　再可怕的刀法，他都不怕。

　　這女人的刀雖然快，但內力卻不夠。

　　封群一個箭步，閃開這一刀，猝然伸指急點這乞丐的關元穴。

　　乞丐急閃。

　　但是，封群手勢一變，卻點向乞丐的命門。

　　乞丐這一次再也閃不開去。

　　接著，封群又點了她幾個穴道，登時動彈不得。

　　但這乞丐還能開聲說話：「喂！放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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