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龍乘風 > 江南少帥 | 上頁 下頁
三七


  笛聲還在繼續,但司馬寶寶的哭聲卻已停止了。

  他忽然抬起頭,仰面對司馬征人說:「爹,我要為娘親報仇,殺岳一儒!」

  司馬征人黯然地歎了口氣:「你要殺岳一儒,那是很對的,他根本就不配做你的師父,但你憑甚麼去殺這個偽君子?」

  司馬寶寶道:「我會苦練武功,總有一天可以擊敗他!」

  司馬征人點點頭,說:「有志者事竟成,而且武功你是一定要練的,否則又怎對得起木魚大師對你的一番苦心?」

  司馬寶寶喰著眼淚,咬著牙齦對木魚大師說:「大師這番苦心,晩輩一定不會辜負。」

  木魚大師「唔」的一聲,淡淡道:「貧僧也相信你會成功的……」

  這時候,連笛聲也已停止了。

  軒外忽然響起了嘶嘶劍風聲響。

  歐陽千異正在舞劍,他要在劍招吞吐暴展鶴起兔落之間,把心中一切抑鬱盡情宣洩出來。

  馬司征人的手仍然握著玉娘的手。

  玉娘的手越來越冰了,在此同時,司馬征人看見歐陽千異在軒外舞的是淮南儒武門絕學:,「儒者字形劍」。

  「儒者字形劍」以字為劍招之形,以心中所念為劍招之意,先有劍意,後岀劍形,雖「一」字之短淺,其形意亦絕非真如該字形一般簡單也。

  此刻,歐陽千異以劍法所展示之形字為:偽君子……岳,一,儒,殺,殺……

  殺字不絕!恨意無窮!

  岳一儒,你真是不應該繼續再活下去了!

  ***

  珍珠城是一個城內景色遠比城外美麗的怪地方。

  城外的道路,雖不狹窄,也算不上怎樣寬敞,但在這珍珠城裡面,卻居然有一條筆直的康莊大道。

  在這條康莊大道上策馬奔馳,你絕不會感覺得到置身於一個城池之中。

  但司馬寶寶在珍珠城整整一個月了,他從來也沒有到過這一條康莊大道。

  他只是一直把自己關在?「赤煉室」裡,苦練成功。

  「赤煉室」是珍珠城內一個極神聖的地方。

  平時,只有城主才能在這地方練功。

  歐陽千異每次閉關練功,地點都在這「赤煉室」裡。

  誰想不到,這神聖的「赤煉室」,居然會給一個十來歲的少年佔用了。

  當然,這是歐陽千異的意思,否則,外人就算知道有這麼一個地方,也很難可以走得進去。

  負責督促司馬寶寶練功的,是木魚大師。

  常言道:「快活不知時日過」,但這句說話如今卻要改一改,變成「練功不知時日過」。

  也不知道過了多少天。

  在一個晩上,司馬寶寶忽然問木魚大師:「我們在這赤煉室有多久了。」

  木魚大師眸子半開半闔,緩緩地回答:「大概兩個月啦!?

  司馬寶寶道:「我爹呢?徒兒好像已很久沒有見過他。」

  這時候,木魚大師和宇文嫻已正式收了司馬寶寶為弟子。

  木魚大師眼睛漸漸完全打開,道:「你父親馬上就會回來了。」

  「回來?」司馬寶寶一楞:「他曾經離開這珍珠城?

  「不錯。一木魚大師合什道:「阿彌陀佛!善哉!善哉!」

  司馬寶寶奇道:「我爹出城又有甚麼值得師父大叫善哉善哉了?」

  木魚大師歎了口氣,道:「本來,這一次出城,貧僧也該參與的,但貧僧如今內力不如前,所以你爹不讓貧僧出去。」

  司馬寶寶臉色倏然一變:「我爹這一次出城,是為了岳一儒那奸賊嗎?」

  木魚大師慢慢地點了點頭,說:「不錯,他組成了二十五年來第二支『討妖雄師』,要跟岳一儒的鬼聖幫一決生死!」

  司馬寶寶臉上的神情大為緊冕?「現在情況怎樣了?」

  木魚大師搖搖頭,說道:「貧僧不知道。」

  難然他已經是司馬寶寶的師父,但在徒兒面前,仍然以「貧僧」自稱。

  人皆見怪不怪。

  這木魚大師本來就是個言行怪異的和尚。

  司馬寶寶立刻霍聲站直了身子,大聲說道:「我要去找我爹!無論在甚麼地方,徒兒也要和岳一儒那奸賊拼一死戰!」

  木魚大師卻搖搖頭,道:「不行!」

  司馬寶寶顫聲道:「為甚麼不行?是不是因為徒兒的武功還沒有練好?」

  木魚大師頷首道:「是的。」

  司馬寶寶叫道:「既然這樣,我爹為甚麼不等一等?」

  「等?」木魚大師歎了口氣,道:「你要他等多久?十年?還是二十年?」

  司馬寶寶道:「不管十年也好,二十年也好,他也應該等的。」

  「唉,」木魚大師又長長的歎息一聲,道:「不能等了,不要說是十年二十年,就算是一個月也不能等,尤其是等你練武有成,那就更加不能等。」

  司馬寶寶大不服氣:「這到底是甚麼道理?」

  木魚大師道:「若說道理,那就太多太多了,第一,十年或者二十年後,你的武功不一定可以練得極高明!」

  司馬寶寶吸了口氣,道:「徒兒會苦練的!」


學達書庫(xuoda.com)
上一頁 回目錄 回首頁 下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