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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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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鴻峰神色凝重,從一個手下的手上,接過了一封信。 信上寫道—— 楚幫主:貨已在餘掌握中,汝勢必傾全力奪回,唯此舉無異存心挑起戰火,于你於我,俱不划算,須知偌大上海灘中,除咱們外尚有不少勢強力大之幫會,故又何苦相殘,徒使他人坐收漁人之利?…… 看到這裡,楚鴻峰已「他奶奶個熊」大叫起來。 再看下去,信上寫道—— 是故與其大戰一場,不如改武戰為賭戰,雙方於賭桌上一決雌雄,余素聞楚兄賭術湛深,罕逢敵手,堪稱逢賭必精,每賭必勝,不若就於此道上較量一番,未知尊意如何? 下款有朱砂印鑒一個,乃「彭巨強」三字。 楚鴻峰閱畢此信,眉頭一皺,良久不語。 忽有一大漢又叫道:「咱們是不是馬上去宰了彭巨強那老雜種?」 楚鴻峰搖搖頭。 他忽然說:「咱們要準備一個盛大的酒會,迎接彭爺蒞臨楚公館。」 眾皆愕然,不知悶葫蘆裡賣什麼藥? 五日後,一個盛大的酒會,就在楚公館裡舉行。 參加這一個酒會的,全是本市知名殷商,甚至是軍政界的大紅人。 也有不少黑道頭子、大亨,穿著整齊,衣飾煌然而來。 這酒會是什麼名堂? 知道的人居然很少! 下午五點十五分,彭巨強果然來了。 和他同行的,自然還有不少保鏢。 但楚鴻峰的目光,卻只是落在一個黑衣人的臉上。 那是離群雁。 離群雁也在看著他。 楚鴻峰儘量擠著笑容,但其實臉色已很不好看。 酒會在六點三十分,進入了高潮。 因為楚鴻峰與彭巨強這兩大巨頭,忽然玩起牌九來。 他們都是全場最惹人觸目的黑社會大亨。 除了他們之外,還有幾個人在旁邊押注。 離群雁也有一份。 他押尾門。 當莊的是楚鴻峰。 他們賭的是小牌九。 楚鴻峰當莊,第一手牌不算太好,但也有七點。 是人牌七。 彭巨強卻抓了一副天杠。 天杠贏七點,當然是綽綽有餘。 但離群雁卻輸了,他的牌只有兩點。 楚鴻峰瞧著他,忽然說:「你今天似乎不再走運。」 離群雁淡淡一笑,道:「我從不相信命運這一回事,走運也好,倒運也好,只要還沒輸掉最後一注,就有反敗為勝的可能。」 楚鴻峰緩緩道:「我也希望你能一直賭下去,直到最後一注為止。」 離群雁道:「何謂最後一注?」 楚鴻峰道:「每個人在賭桌上,都一定有畢生的第一注,也同樣會有畢生的最後一注。 離群雁道:「你認為今天晚上,會有人賭畢生最後的一注?」 楚鴻峰淡淡道:「我不知道。」 他不是不知道,而是不願再說下去。 宴無好宴。 這一局賭博,更是非比尋常! 一小時後,離群雁的手風仍然很差。 他總是輸多贏少。 但彭巨強卻恰好相反。 他押注的時候,常贏莊家。 但等到當莊的時候,閑家的牌卻全都落了下風。 他當然贏錢,他贏了接近十萬。 十萬塊,在一般人的眼中,已是一個極龐大的數字! 但以彭巨強來說,這只是一個微不足道的小數目而已。 楚鴻峰忽然說:「這樣玩下去,好像不夠味兒。」 彭巨強說:「楚幫主的意思,是想賭大一點?」 楚鴻峰道:「咱們不如玩沙蟹,相信會比較刺激一點。」 彭巨強道:「我不反對。」 但他接著說:「只是,我已有點累了,想休息休息。」 楚鴻峰一怔。 彭巨強微微一笑:「楚幫主不必愁沒對手,阿雁自會奉陪到底。」 楚鴻鋒瞪著離群雁:「你行嗎?」 離群雁悠然一笑,道:「只要有賭本,當然行。」 彭巨強道:「無論你賭多少,有我在這裡,放心去賭好了。」 楚鴻峰臉上木無表情。 至此,牌九局散,沙蟹局開始。 第一手牌,就出現了奇局。 只是派到第三張,注碼就已經大得驚人。 楚鴻峰的牌面是一張3,一張5。 3是紅心,5是黑桃。 至於離群雁,他的牌更差,是一張鑽石4,一張梅花2。 楚鴻峰叫十萬。 離群雁居然跟進。 第四張牌,楚鴻峰來了一張鑽石6。 離群雁則是梅花3。 楚鴻峰考慮了半晌,忽然說:「五十萬!」 雙方的牌面都極劣。 楚鴻峰是356。 離群雁是234。 牌面沒有對子。 也不是同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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