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龍乘風 > 血洗黃金船 | 上頁 下頁 |
一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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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拼斷了他身上每一根老骨頭,他都絕不會放過龍城璧。 岑蜜兒為了演戲演得逼真,親自點了自己的啞穴。 所以當岑老夫子來到的時候,她只能張大嘴巴,卻一個字也叫不出來。 但岑老夫子淩空伸手一指,就把她的啞穴解開。 這個儒士的武功,實在令人有莫測高深之感。 「你現在還有什麼話說?」岑老夫子替女兒整理衣裳後,第一個向龍城璧開始質問。 龍城璧歎了口氣,卻道:「這二十三個道士並不是我殺的。」 岑蜜兒卻立刻大聲道:「是你殺的,他們全都是你殺的。」 龍城璧冷冷一笑,道:「蛇蠍美人四字,你大可以當之而無愧。」 「胡說!」岑老夫子面色鐵青,厲聲道:「大膽色魔還敢嘴裡猖狂?」 龍城璧皺了皺眉,想不到自己居然無緣無故的就變成了一個色魔,而且九虛觀這二十三個道士的人命,也算到他的賬上了。 *** 這的確是倒楣的一天。 他一直都很想見唐竹君。 現在唐竹君雖然在眼前,但他們卻是隔了千重山,萬重雲霧。 她什麼也不說,一張美麗的臉冰冷而呆木,就像尊泥木雕塑的觀音神像。 只不過就算是觀音神像,也不應該臉上冰冷得令人感到寒毛倒豎。 觀音菩薩是慈悲的。 觀音菩薩並不是無情的神。 但唐竹君一時間似乎已變成了一個無情的人。 最少,她對龍城璧無情,她連看都不看他一眼。 唐老人對龍城璧這個浪子,一向就全無好感。 他現在當然是站在岑老夫子的一面說話,他道:「老夫早就知道你是個渾蛋,現在人證物證俱在,你已無從分辯!」 一直沒有說話的冰梅谷老谷主單五梳,忽然長長的歎了口氣。 每個人的眼睛立刻集中在他身上,聽聽他會發表些什麼意見。 只見他眉頭緊皺,左踱三步右踱兩步,才道:「龍老弟,昔年在長白山下一會,我覺得你這個人本來不錯,就是性格未免有點放蕩不羈。」 龍城璧冷冷一笑:「何止有點而已,在下本來就是個放蕩、兇殘、乖戾的頑惡份子,你們要替天行道,為民除害,最好快點動手。」 「好狂妄的臭小子!」唐老人咆哮起來:「今日總教你難逃公道。」 忽然間,一人大聲說道:「說什麼難逃公道,你們根本就橫蠻無理,你們都是瞎子!」 這三句說話才響起,唐老人、岑老夫子和單五梳的面色,全都變了。 唐老人大喝一聲道:「什麼人,鬼鬼祟祟的?」 在一堆蘆葦之後,緩緩地冒出了一個人的影子。 這個人一現身,唐老人的臉色立刻變得更加厲害,陣紅陣白。 他的臉忽然間紅如火,忽然間又白如雪。 「反了!反了!」唐老人綽起紅纓槍,恨不得一槍就把這個人的肚皮刺出幾十個大洞。 但他沒有真的動手。 因為這個人竟然就是他的親生兒子唐竹權。 唐竹權是天下間第一號醉酒鬼。 但現在他並沒有捧著那個大得嚇死人的酒罈。 在父親面前,他還是要裝模作樣一番的。 唐老人在家裡的時候,他喝酒總是會比平時少一些。 此刻唐竹權雖然沒有捧著大酒罈,但他剛才那三句說話,已足以讓唐老人暴跳如雷有餘。 但他們畢竟還是父子。 否則唐老人恐怕已經動手對付他了。 唐老人鐵青著臉,道:「你什麼時候學到這種本事,連父親都要罵是瞎子?」 唐竹權道:「別的事情孩兒可以不管不理,但你們冤枉龍城璧,我可不能袖手旁觀。」 唐老人冷冷道:「你憑什麼理由足以證明他是冤枉的?」 唐竹權道:「憑我的一顆良心,兩隻眼睛。」 岑老夫子忽然冷笑一聲道:「你喝醉了。」 「誰說我醉?」唐竹權敲敲自己的大肚皮道:「今天我只喝了十五斤酒!」 岑老夫子冷哼了一聲,道:「這句也是醉話。」 唐竹權笑了笑,忽然臉色一沉道:「我說的是醉話,但你女兒說的卻是謊話,鬼話,她所講的事,沒有半個字可靠。」 岑老夫子怒道:「胡說!」 唐竹權道:「這二十三個道士絕不是他殺的,我比他更早來到這裡,他還未到九虛觀,這二十三個道士早就已經氣絕身亡。」 岑老夫子嘿嘿道:「這些道士不是他殺,難道是你所殺?」 唐竹權道:「兇手也不是我。」 岑老夫子冷笑。 「當我來到這裡的時候,這些道士們也早已死了。」唐竹權的表情很嚴肅,絕對沒有平時那種醉薰薰的樣子:「但你的女兒卻已站在這個位置,等龍城璧跌入她所布下的陷阱。」 岑老夫子好像忽然間不再發怒了。 他沒有發怒,卻在發笑。 但這種笑,卻是充滿了譏嘲諷刺的味道。 唐竹權接著說下去,道:「龍城璧沒有點她的啞穴,也沒有撕開她的衣服。」 單五梳悠然一笑,淡淡的道:「難道是岑姑娘自己點了自己的啞穴,自己撕毀了自己的衣裳?」 唐竹權發出一聲沉重的歎息,道:「事實上的確如此。」 刹那之間,連空氣都彷彿被唐竹權的這句說話凝結住了。 沒有人說話。 甚至沒有人動一動。 他們是否已相信唐竹權的說話? 唐竹權為什麼會比龍城璧更早來到九虛觀? 原來他也認識丁黑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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