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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八


  朱飄說:「那自然要賭一賭運氣。」

  藍永泰卻搖頭:「我不賭。」

  朱飄瞪著他:「你不敢?」

  藍永泰說:「就算我敢賭,你輸了也一定會賴賬。」

  朱飄一怔:「為什麼說得這樣肯定?」

  藍永泰說:「因為你一向是個慣于賴賬的人,你輸了,絕不會自戕!」

  朱飄大笑:「好小子!你果然有點賊門道。」

  藍永泰冷冷道:「你是個怎樣的人,我就算不完全清楚,也知得八九不離十。」

  朱飄把桌上的天九牌隨手一拋,拋掉了好幾張:「你們總該知道,朱某人是從來不打沒把握的仗的。」

  直到這時候,棺材釘終於開口:「原來你不是來賭的,而是來打仗的。」

  朱飄冷冷一笑:「一山不能藏二虎,在這地方上,除了仇二爺,誰都不配站在我的頭上。」

  棺材釘也冷冷的一笑:「說來說去,你還只不過是別人胯下的一條可憐蟲。」

  朱飄瞪著棺材釘。

  「你好像早已想把我釘死了?」

  棺材釘微笑,緩緩地點頭。

  「是的。」他毫不諱言。

  朱飄冷笑:「但常言說得好,先下手為強,後下手遭殃。」

  棺材釘又點了點頭:「是的。」

  朱飄道:「你有什麼事情未曾幹的,不妨留下遺言,讓老朱替你去幹。」

  「我的遺言只有一句,」棺材釘淡淡的說:「在我未死之前,先把你釘死,而且一下子就要把你釘進第十八層地獄,永不超生!」

  朱飄大笑。

  但是,他只笑了兩聲,就再也笑不下去。

  因為他看見棺材釘忽然摟著了一個女人。

  這女人赫然竟是小如意。

  小如意蓮步姍姍,投懷送抱,投進一個男人的懷裡。

  但這男人卻不是朱飄,而是棺材釘。

  朱飄呆住,一張臉龐變得像是白雪。

  「你……」他只是叫出了一個字,喉嚨就乾涸得連話都說不出來。

  「我是小如意,你莫非連我都不認得了?」小如意吃吃的在笑。

  朱飄忽然明白了一切。

  小如意一直都是給棺材釘所指使。

  她笑瞇瞇的說:「你可知道,我就是他的老婆?」

  「老婆?」朱飄吼叫起來:「你是棺材釘的老婆?」

  棺材釘點點頭:「難道你認為我不可以娶妻生兒?」

  朱飄冷笑:「原來你的老婆是個婊子!」

  「婊子也好,母狗也好,只要咱們兩情相悅,她不嫌我,我也不嫌她,那麼咱們就是一對幸福的夫婦。」棺材釘悠然地說。

  朱飄無從反駁。因為棺材釘的話實在是很有道理。

  朱飄的心忽然沉了下去。

  小如意既是棺材釘的人,那麼自己這一次的行動,棺材釘應該早已知道。

  在這樣的情況下,對方必然是早有預謀。

  想到這裡,他的腳步不由自主地向後退。

  但這時候才想撤退,未免是太遲了。

  他和他的手下,都已掉進了別人的網羅中!

  殺聲忽起。

  朱飄的手下遭遇到伏擊。

  褚大少爺更早已伏屍屋外。

  藍永泰神色漠然,一步一步向朱飄逼近。他步履寬闊,三五步已逼到了朱飄面前。

  朱飄臉如白雪,他忽然大叫:「殺了這小子!」

  立刻有個手下沖了過來。

  這人叫牛大忠,朱飄一向認為這人對自己忠心耿耿。

  牛大忠擅使一根鐵棒。他的確很忠心。但他並不是對朱飄忠心,而是效忠於棺材釘。

  一陣可怕的骨裂聲響起。

  啪!朱飄的腦袋忽然爆裂了。

  他滿額是血。血如漿,血如雨。

  朱飄瞪大了眼睛,瞪著牛大忠。他實在很難相信,牛大忠居然會在這時候用鐵棒砸在自己的頭上。

  牛大忠一擊得手,臉上露出了「難過」的表情。

  「朱堂主,這一次是我對不起你,再見了。」

  朱飄發出了一聲絕望的吼叫。

  他撲前。他要親手捏死這個叛徒。

  牛大忠在朱飄撲過來的時候退下。

  藍永泰卻迎了上去:「朱老闆,你累了,該休息了。」

  蓬!一記撞腹重拳,藍永泰把朱飄整個人打得倒退兩丈。

  朱飄倚在牆上,死不瞑目。

  朱飄已死。

  棺材釘露出了滿意的微笑。

  「王大小姐,你該信任咱們的能力了吧?」他忽然說。

  這時候,朱飄的手下,不是被殺,就是狼狽而逃。

  黑暗中,有三個人悄悄出現,走進屋子裡。

  他們是花買命、鄧來,還有王琳夢。

  花買命今天穿了一雙嶄新的皮鞋,皮鞋黑漆得發亮。

  他冷冷的瞧著朱飄。

  「朱老闆,你一定想不到會有這種下場吧?」

  朱飄的確想不到。

  他現在也聽不見花買命的說話,看不見花買命這個人。

  花買命突然把皮鞋脫掉一隻。

  棺材釘瞧著他,臉上的表情也有點奇怪。

  「你在幹什麼?」

  花買命嘿嘿一笑:「這位朱老闆,曾經用鞋子摑我的臉。」

  棺材釘眉頭一皺:「但他現在已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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