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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六


  (二)

  諸葛琉璃的目光,一直都盯在龍城璧的臉上。

  他當然已經知道,雪刀浪子龍城璧是甚麼人,也知道昔年風雪老祖那柄風雪之刀,已落在這個年青人的手上。

  但皇甫天刹卻並不是看著龍城璧。

  他凝視著冼月鉤,臉上的神態很古怪,似笑非笑的。

  「冼大小姐,久違了。」

  「久違了。」冼月鉤冷冷的回答。

  「自從玉女峰下一別,咱們都很惦念著你。」

  「你們?『你們』是指誰?」

  「當然是咱們『梅鶴雙雄』,還有血大師……」

  「血大師?甚麼血大師?」冼月鉤語氣忽然變得很嚴厲。

  「血大師是本教的老供奉。」

  「他是不是又叫血僧?」

  「不錯,也就是血僧。」

  冼月鉤的臉色忽然雪白:「他為甚麼不敢滾出來見我?」

  皇甫天刹乾笑著。「他一定會來見你,只不過現在還不是時候。」

  冼月鉤怒道:「要到甚麼時候才是時候?」

  皇甫天刹淡淡一笑,還沒有說話,正維和尚已冷喝道:「無論是誰要見師父,都要先闖過貧僧這一關!」

  冼月鉤冷冷的瞧著他:「你是血僧的弟子?」

  「不錯,貧僧法號正維。」

  「那些和尚又是甚麼人?」

  「那是貧僧的師弟。」

  「還有那三個黃衫小子呢?」

  「也是貧僧的師弟。」

  「你的師弟倒不少。」

  「雖不算少,卻也真不算少。」

  「那很好,先把你們九人幹掉,不怕喬葉不滾出來見我。」

  「只怕你力不從心。」

  「不必廢話,儘管列陣出來好了。」

  冼月鉤這句話才說到一半,六僧已把她圍住。

  但那三個黃衫青年,卻仍然紋風不動的站在那裡,似是毫無動手之意。

  冼月鉤冷冷一笑:「你們儘管在旁看准機會,若能把我斃在試劍場上,那必然是一件莫大的功勞。」

  中間一個黃衫青年淡淡道:「我們雖然是同門學藝,但僧俗向來貌合神離,他們若是敗了,我們絕不會援手,我們三人也絕不會伺機向你進攻,除非六僧先敗了?我們再來領教,那又自當別論。」

  冼月鉤皺起了眉:「你們倒很老實,但同門師兄弟,貌合神離,可不是一件好事。」

  正維和尚冷笑道:「這是本門的事,與你無關。」

  冼月鉤冷冷道:「當然無關,只不過你們這六個禿驢,已註定死在本小姐的手上。」

  說著,這位六十多歲的冼大小姐亮出了金鉤。

  金鉤細長而尖銳,就和冼月鉤的目光同樣令人心寒。

  六把戒刀,也同時亮出。

  「冼大小姐,你要小心了!」皇甫天刹悠悠一笑,臉上一副作壁上觀的樣子。

  唐竹權忍不住冷笑,說道:「你也要小心,小心別人會把你的賊眼珠子挖了出來!」

  皇甫天刹笑容頓斂,目光如刀般盯在唐竹權的臉龐上。

  但唐竹權卻連看都不看他一眼。

  ***

  刀聲呼嘯,六把鋒利的戒刀幾乎同時向冼月鉤的身上砍削過去!

  「喝!」

  比刀聲更令人驚心動魄的,是六僧的暴喝聲。

  聲如雷霆,刀光快如電閃,每個人的眼色都似已黯淡下來。

  這六僧都是血僧的得意弟子,他們現在所列出的陣法,也是他們苦練多年,屢次改進,精益求精的「血河六變陣」。

  刀網嚴密,刀陣更無一絲罅隙。

  冼月鉤人在陣中,金鉤光芒卻似已衝破刀陣,闖出重重刀網。

  六刀雖快雖狠,卻沒有一刀能把冼月鉤擊中。

  正維突然又是一聲大喝:「變陣!」

  陣法立變,每人所站的方位與剛才完全相反。

  不但如此,他們所使用的刀法也和剛才完全不相同。

  那就像是在刹那間,忽然轉換了另外六個高手一樣。

  冼月鉤一聲輕叱,金鉤上的招式也變得很厲害,和剛才的路子是完全不同的。

  唐竹權嘿嘿一笑,道:「你變我也變,變得好!變得妙!」

  正維和尚冷笑,揮刀追擊冼月鉤。

  人刀合一,每一刀都蘊藏著致命的殺著。

  冼月鉤怪笑:「你果然是個武功不弱的禿驢。」

  正維道:「好說!」

  哪知這兩個字才出口,他右邊的眼珠子已給冼月鉤的金鉤勾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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