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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八


  但這時候,聰明老辣的鐵鳳師,已經知道柯婉兒和范青青為什麼會水火不相容了。

  原來高齊沙是很喜歡柯婉兒的,但柯婉兒一直只是把他當作兄長看待,反而范青青對高齊沙頗有意思,可是神女有心,襄王無夢,高齊沙的一顆心,早已給柯婉兒所帶走了。

  為了這個緣故,范青青很痛恨柯婉兒。她本來就是個任性慣了的姑娘,若不是有所顧忌,她早就想殺了柯婉兒,來發洩心頭之恨。

  她的顧忌,就是那個神秘的蒙面人。

  那蒙面人武功深不可測,而且跟自己的父親還有所來往,她若殺了柯婉兒,蒙面人若不肯干休,那麼後果可麻煩得很。

  所以,儘管她早已千方百計要向柯婉兒報復,但一直還是不敢輕舉妄動。

  這時候,兩人針鋒相對,彼此的說話都很傷人,最尷尬的自然還是丁大風。

  郝世傑心中懸念司馬縱橫的傷勢,他可不管這些年輕人爭什麼風喝什麼醋,忽然大聲道:「你們有什麼糾葛,老夫可不知道,老夫只想要十八隻火焰蜘蛛!」

  范青青冷冷一笑,道:「看你們來勢洶洶的樣子,似乎我不把火焰蜘蛛交出來,你們就會把我生吞活剝了?」 鐵鳳師道:「話可不是這麼說,咱們本來就是無仇無怨,又何苦為了這點事情鬧得天翻地覆?」

  范青青昂著臉,道:「你們要火焰蜘蛛,那也不是什麼難事,只要讓丁大風跟我走!」

  柯婉兒攔在丁大風的面前,怒道:「你為什麼非要害他不可?」

  范青青又笑了,笑得狡獪如狐狸:「你說得對,我為什麼一定要害他?剛才那壇酒,就算他真的喝了,也不一定會死,蜈蚣是我放在酒裡的,我當然會有解藥,這只不過是開開玩笑而已。」

  柯婉兒冷笑道:「誰跟你嬉皮笑臉?你要開玩笑尋開心,儘管在魔王山裡找對象,山中多壯丁,你喜歡揀誰便揀誰,他們又有誰敢拂逆你的意思?」

  范青青嘿嘿一笑:「我偏偏就是選中了他!」

  柯婉兒道:「你要殺他,我怎樣都不答應。」

  范青青說道:「誰說我要殺他?其實我很喜歡他才是真的,我保證,他只要陪我三天,我就讓他回到你們的身邊,他若少了一根毫髮,范青青就算是個狗養的雜種!」

  柯婉兒堅決地說:「不行!」

  范青青淡淡地道:「我說過不會害他就不會害他,你又何必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柯婉兒冷笑道:「你本來就是一個小人!」

  范青青撇開了臉不再看她,卻用水靈靈的一雙眼睛凝視著丁大風:「風哥兒,這事情該由你自己來決定!」

  鐵鳳師截然道:「這是不用商量的了,我們怎樣也不會讓小丁去送死。」

  范青青「喲」的一聲叫了起來:「鐵大俠,你怎麼也如此小心眼兒了?本小姐雖然不是男子漢、大丈夫,但也是個言出必行、守信重諾的人,我說過不會害他就不會害他,你們又何必瞎擔心?」

  鐵鳳師冷然道:「男女授受不親,你這種做法,太無聊了。」

  范青青哈哈一笑:「我可不想做個三貞九烈的忠烈女子,我怎麼幹,連我爹都管不著,擔心不了,你又何必假道學,擺正經?」

  丁大風忽然大聲說道:「夠了夠了,我跟你走!」

  柯婉兒的臉色蒼白得像紙一般:「不!這是萬萬不可以的,她是個妖女……」

  范青青吃吃一笑:「就算我真的是個妖女,也不會吃人,又何必怕得要死?」

  丁大風挺著胸膛,道:「你們誰都別攔阻我,事情本來是因我而起的,大丈夫一人作事一人當,怕的就不是男兒漢,范小姐,我願意跟你走,但那火焰蜘蛛,你可不能再哄騙咱們。」

  「這個自然,」范青青盈盈地笑著說:「來呀!我就是喜歡你這種氣概!」

  柯婉兒急得直跺腳,顫著聲對丁大風說:「你若跟她走,我永遠都不再理睬你啦!」

  丁大風歎了口氣,似乎想說話,但卻又吞了回去。

  鐵鳳師忽然冷冷一笑,把丁大風拉了過來:「小丁,你不能跟她走,也不必跟她走!」

  郝世傑點點頭,厲聲道:「這小妖女敬酒不吃吃罰酒,我們不必跟她客氣!」

  范青青冷冷一笑:「你們真的想硬闖魔王山,迫我們就範嗎?」

  鐵鳳師寒著臉,道:「既然范小姐絲毫不肯賣賬,在下等只好無禮了!」

  范青青又笑了:「已經很久沒有人敢闖山了,今日難得又有這麼一番熱鬧的景象,既然諸位主意已決,來吧,為什麼還不動手?」

  鐵鳳師再也無法忍耐,鳳凰神劍已脫鞘而出。

  劍氣迫人,劍招更是辛辣無比。

  但范青青卻已悄然退下,迎了上來的是兩個青衣人。

  這兩個人的眼睛都佈滿血絲,臉孔的膚色焦焦黃黃,看來就像是一對病漢。

  在這一刻間之前,誰也沒有發覺到,這附近不知何時,已來了一對這麼樣的人物。

  鐵鳳師沉下了臉:「兩位莫非來自南海無傷島?」

  左邊一人沒好氣地說出了兩個字:「是的。」

  鐵鳳師眼色微變地說:「『殺人如麻,無傷大雅』的兩位島主,可不知道,哪一位是常絕生?哪一位是常滅命?」

  右邊一人沙啞的聲音回答:「我是絕生,他是滅命。」

  鐵鳳師淡淡道:「兩位怎麼會千里迢迢,來到了這裡?」

  常滅命道:「你自己又怎麼說?何以江南紅粉,北地胭脂,你全都可以不理,巴巴地來到了這裡?」

  鐵鳳師笑道:「在下是受人之托。」

  常絕生道:「托你幹什麼事?」

  鐵鳳師道:「請恕無法奉告。」

  常絕生道:「你不說我也知道,但你的事,與我無關,所以我知道就和不知道沒有什麼分別,但你若要傷害范小姐,那可不行。」

  鐵鳳師皺了皺眉:「兩位從什麼時候開始,甘願做范構的爪牙了?」

  常滅命道:「也許是在昨天,也許是從現在開始,就算他要我們跪在他面前舐他的腳,我們也不會有半點的猶豫。」

  鐵鳳師奇道:「這是什麼緣故?」

  常絕生道:「因為他老人家對我們太好了。」

  鐵鳳師道:「怎麼好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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