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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三


  龍城璧喟然道:「此次在下冒味而來,使佛門名地平添一番殺氣,還望大師恕罪!」

  滌心大師太息道:「施主何罪之有?只是,地殺中人既已傾巢而來,貧僧忍是無法守得住殺戒了。」

  龍城璧道:「大師不必出手,這開來就是在下這個俗世人的冤孽債。」

  「施主此言差矣,」滌心大師搖頭道:「貧僧師父,乃忘塵上人,昔年曾受風雪祖大恩,如今施主有難,貧僧既然遇上,又豈能坐視不理?」

  龍城璧微感意外:「大師已知道在下是誰?」

  滌心大師道:「就算不認得施主,也認得風雪之刀!」

  龍城璧忙道:「在下使這裡掀起無窮殺機,已是深感不安,大師還請回寺內……」

  「浪子走不得,禿顱也走不得!」忽聽一暴喝如雷,疾沖過來。

  這人國字臉,眉濃目大,腰間纏著一柄黑鞘軟刀。刀學上嵌著珍珠,而每一顆都大如龍眼。

  龍城璧回頭一笑:「你就是『珍珠刀』常孤雁?」

  這人厲聲道:「正是常大爺!」

  在他身後,還有十七人,每一個都已亮出了殺人的武器。

  「好大陣仗!」龍城璧談淡一笑。

  常孤雁傲然一笑,道:「你現在大概應該知道,死期已到了罷?」

  龍城璧道:「只知道直到目前,自己仍然活得很好,將來是死是話,何必放在心上?」

  常孤雁大笑:「有種!」

  大笑聲中,他的左手同時揮動,背後三個人立刻猛撲龍城璧,發動猛烈的攻擊。

  攻向龍城璧的,是一杆銀槍,一雙鐵拐,還有一條豹尾鞭。銀槍凶霸,鐵拐招式詭異,但主最令人防不勝防的,卻是有如毒蛇纏身的豹尾鞭。

  這三個無疑都是一流的殺人好手。銀槍十三刺,鐵拐急打下三路管反豹尾鞭每每在令人意想不到的情況下纏向龍城璧的要害。

  「啪」一聲響,龍城璧的肩上挨了一鞭。但這一鞭他沒有地挨,他趁勢抓住豹尾鞭,右手刀斜刺出去,剛好刺在那人於右腕上。

  那人身形立時倒翻,鞭也脫手,落在龍城璧掌中說刹那間,銀槍又已急刺而來,射向龍城璧的胸膛。

  龍城璧沒有閃避。

  「鏗鏗鏗鏗」一陣音響,雪刀連接四槍,反而手那人逼退開去。

  漆黑的鑌鐵拐,卻也同時一本右,急掃龍城璧雙腿,招勢之狠辣,計算之準確,堪稱罕見。

  龍城璧冷冷一笑,身子拔飛,頭在下腳在上,刀光連接飛舞。

  使鐵拐子的漢子立刻慘叫一聲,捂胸退下。

  他退下去的時候,鮮血已染滿胸膛。

  雪刀威力,果然不同凡響。

  常孤雁已親眼目暗,也明白憑自己的武功,絕對接不下浪子三刀。

  但他卻全無退縮之意。

  他還有十幾個厲害的殺手,龍城璧縱使武功再高,但好漢怕人多,常孤雁還是認為自己可以穩操勝券。

  他是常劫花的堂弟,江湖閱歷相當豐富。他已看出,那灰袍僧人並不尋常,但他估計已方的力量,足可同時把這僧人收拾下來。

  「殺!」他下令,全都豁出去,暫要擊敗雪刀浪子,擒拿灰袍僧人。

  滌心大師雖然手中只有一串念珠,但這卻已是厲害之極的暗器。

  常孤雁縱使沒有太輕視他,但還是想不到,滌心大。師的念珠,居然輕描淡寫的,就放倒了己方七八人。

  常孤雁的優勢漸漸消失,他開始無心戀戰。他悄悄退下,冷不防一雙鳥爪也似的手,突然套住了他的咽喉。

  常孤雁面如土色,目光充滿了恐懼。

  他望著一個人,而這人也目不轉睛地望定了他。那是一個高逾七尺,身材瘦長的中年人。

  他穿著一襲錦袍,但這錦袍卻未免是太寬闊一些,穿在他瘦骨嶙峋的身上,整個人看起來就像是一座衣架。他的眸子並不怎樣閃亮而且,還有點白濛濛,彷佛籠早著一重霧氣。

  滌心大師已完全控制了戰局,剩下的幾人,也已給龍城璧反逼得險象環生,已在無初時那股銳氣。

  滌心大師忽然喧一聲佛號,目注那錦袍人道:「施主就是魔客?」

  錦袍入冷鈴地說道:「大師雖然是出家人,但眼力卻比鷹還更銳利,對於江湖上的人和事,也似乎了如指掌,佩服!佩服!」

  這番說話,無疑已承認,自己就是地殺裡的老大一一魔客。

  滌心大師沉聲道:「為了追殺雪刀浪子,聽說你們已損折不少而手。」

  魔客眯著眼睛,道:「這是俺們的事,你這個出家少操心。」

  滌心大師合十歎道:「這不嫌太浪費寶貴的生轉嗎?」

  魔客說道:「俺們既已接下了這樁買賣,就算是全軍盡出,流盡最後一滴鮮血,也要殺了雪刀浪子。」

  滌心師歎道:「冤孽!冤孽!」

  魔客的手仍套在常孤雁的脖子常孤雁不敢動,他知道只要套在脖子上的手稍加勁,這一輩子立刻就完了。

  他還不想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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