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龍乘風 > 盜令驚魂 | 上頁 下頁


  「五月初八,更離現在還有十天。」

  「你什麼時候去喝這一頓喜酒?」

  「本來五天后就開始動身,但現在老子卻想不去了。」

  「為什麼不去?」

  「衛空空這一頓喜酒固然重要,龍城璧的事更是急不容緩,將來就是新郎官怪責,老子也好傻著臉挨駡而已。」

  唐竹權歎了口氣,又道:「若不是他成親大喜,老子還要把他拉過來,一起去找龍城璧!」

  卓玉星沉吟著,忽然說:「五月十八那一天,你一定去喝喜酒。」

  唐竹權先是一怔,繼而恍然大悟,道:「你認為,龍城璧那一天也會去喝喜酒嗎?」

  卓玉星級緩道:「你若是他,會不會去喝喜酒?」

  「當然一定去,就算沒有請柬也一定不請自來。」

  「請柬他是一定接不到的了,為衛空空目前就不知道他在哪裡,但我若沒有科錯,雪刀浪子到時一定出現。」

  「還有武官派的高手,」唐竹權臉色一沉:「咱們想到這一點,他們也自然不會忽略。」

  卓玉星歎息一聲,說道:「說不定,到時會在衛空空的婚宴上,弄出軒然巨波來。」

  「不怕!老子不怕!」唐竹權用力一拍胸膛,大聲說:「老子不怕,衛空空也不怕,老子是醉鬼,他是酒囊,只要俺們兩個人硬在一起,管他軒然巨波也好,小波也好,統統擋殺回去!」

  卓玉星微笑道:「這才像是杭州的唐大少爺。」

  唐竹權又說道:「咱們現在就動身如何?」

  卓玉星道:「此事急不容緩,早一點到雲霧峰,也許早一點會遇上龍城璧。」

  「對,咱們現在馬上就走!」唐竹權磨拳擦掌。

  忽聽一人自幽的歎了口氣,說:「兩位現在才去找浪子,恐怕已經太遲了。」

  雨已停,飛簷後卻原來一直隱伏著一個人。唐竹權的臉色變了。能夠在如此接近距離隱藏而不讓自己發覺的高手,天下間恐怕還沒有二十人。但這人卻顯然是其中之一。

  「什麼人,鬼鬼崇崇的!」唐竹權倏地大喝。

  一人微笑著,自飛槽上徐徐飄下來。他飄下來的速度很慢,就像是一張沒有什麼重量的紙。這手輕功,在識貨的唐竹權眼中看來,不禁又是心中一凜。

  卓玉星仍然撐著雨傘,臉上沒有半點表情。他冷冷地召著那人,那人卻只是微笑著,目不轉睛的看著一輛刀。卓玉星腰間的滅邪刀。

  (三)

  輕功絕頂的人,武功那不一定也絕頂曆害。唐竹權在江於湖上打滾多年,這道理他當然是明白的。從簷上而來的人,輕功地頂高明,毫無疑問,但他手下的功夫怎樣,卻可能完全兩回事。

  這人一身灰衣,他衣衫潔淨,神惜看來有點憔悴。但他的一雙眼睛,卻冷得像是冰塊,足以把任何人血液完全結。他的臉很蒼白,一雙手更是有如死人一樣,白中帶灰,襯托著他的眼睛,使人看來難免有毛骨悚然的感覺。

  但唐竹權卻不怕。除了八姑媽,他可說是天不怕地不怕,連唐老人也經常給他氣得七竅生煙。

  「老子在問你,你是誰?」

  灰衣人的目光仍然凝注在邪刀之上,好象完全沒有聽見唐竹權在說什麼。

  唐竹權火大了:「在唐門撒野,你的膽子倒不小!」

  灰衣人忽然抬起臉,冷冷的說出了兩個字。

  他說:「好刀!」

  唐竹權怒呢道:「好混賬!看指!」

  五指一伸,唐門五絕指搶攻出去。

  杭州唐門五絕指法,獨步江湖,唐竹權惱恨對方目中無人,太不象話,一出手,就是「咄咄逼人」、「勢不同立」、「破釜沉舟」這等曆害招式。

  灰衣人卻輕描談寫,輕輕閃開。他的目光仍然注視著年玉星和那柄滅邪刀,忽然又說:「把這柄刀給我,我就說唐大胖子和你的性命,你說怎樣?」

  卓玉星冷笑道:「你不必饒我性命,你若要殺唐大爺,也不是你想像中那麼容易。」

  灰衣人輕輕的歎了口氣「螳臂擋車,何其不智!」

  唐竹權已經在這一刻間,狂攻七八十招。每一招都是曆的殺著。但灰衣人卻依舊身形飄忽,五絕指法用在他的身上居然是完全不著邊際。唐竹權額上已冒出了黃豆般的冷汗,對方的輕功,固然高明,一身武功,更是出神入化,直到現在,自己卻連對方是什麼姓名、什麼來歷也不知道。

  突見刀光一閃,灰衣人飄然退開。

  滅邪刀終於出鞘,卓玉星已無法忍耐下去。「白太歲,刀在這裡,你要拿去,儘管動手罷!」

  唐竹權臉色一變,盯了灰衣人一眼,「你就是黃河第一魔白太歲?」

  灰衣人道:「正是白某。」

  唐竹權怒笑一聲:「難怪如此放肆,原來是黃河魔頭殺入杭州了。」

  白太歲乾笑著:「唐大少爺,白某要的,只是區區一柄滅邪刀,你犯不著為了別人的事情,來跟白某作對。」

  「放屁!」

  唐竹權冷笑著道:「這裡是老子的地方,卓公子是老子的客人,也是老子的朋友,你在老子的地方搶老子朋友的刀,傳揚出去,老子和老子的老子這兩張臉該擱到什麼地方去?」

  「這又有何難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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