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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四


  「張……張果漢!」

  「無名小卒!」龍玉郎冷笑一聲,「你們將葉小樓帶去何處?」

  那大漢嘶聲道:「請你不要逼我……我不可以招供的,否則必死無疑……小的家裡尚有一個七十歲的娘親!」

  龍玉郎忍不住笑道:「你現在不說,便要死,家中的老母更加無人撫養,你自己掂掂!要殺死你,比殺死一隻螞蟻還容易,你猜我須將刀送進多深,你才會斷氣呢?」

  那大漢急叫:「萬萬不可!一分也會……也會斷氣!」

  龍玉郎笑道:「你聰明得很,相信你也會作出明智的抉擇!不過在下的耐性卻差得很!」

  「這個……葉……小樓被送去咱們總舵……」

  「你是霧影中人?總舵在何處?」

  「在括蒼山裡……」

  龍玉郎怒道:「括蒼山綿延百里,全讓你們霧影占了!你是聰明人,應該知道,招供一半,同樣是死罪!」

  張果漢臉色一變,道:「在石奶背洞附近……不過壯士請勿進去……裡面機關重重!」敢情他還不知道制服自己的便是「雪刀浪子」之子龍玉郎!

  「說得好,那就得請你帶路!」

  張果漢已鬼嚎起來:「壯士,你這不是要玩我麼!」

  龍玉郎一瞪眼,道:「少爺都不怕,你怕什麼?」他一把將他扯了起來,道:「乖乖帶路,事後少爺自然放你一條生路!其實你跟吳公公為非作歹,也不會有好結果!」

  「我……我是被人逼的!」

  「那更好辦!你少廢話,帶路!」

  ***

  此一夜,仍有星光。

  水柔雁坐在倚月水軒廊欄幹上,不斷探頭眺望,今夜葉小樓是應該來找她的,可是月已至中天,仍不見檀郎之面,水柔雁不禁有點焦急。

  葉小樓人影未現,水柔雁卻聽到一個清脆的「喀喀」之聲!她自欄幹上跳下,向前迎去,口中叫道:「小樓!」

  「喀喀!」聲音就在牆角,水柔雁扭腰一轉,目光一及,雙頰如被火燒,幸好光線暗淡,方不至於太過尷尬。

  倚在牆上,臉露奇怪笑容的不是葉小樓,是一個和尚!

  和尚不是別人,正是蠶豆大師!

  「怎會是你?」

  和尚又拋了一顆蠶豆進嘴裡,咂得「喀喀」地響:「為什麼不是我?」

  「你來幹什麼?找小樓?他沒來!」

  「我只來找你,他另有人服伺!」

  水柔雁見他不懷好意,連忙頓足向後倒飛。蠶豆大師依然倚在牆上,但他雙手卻沒閑著,只見他雙手食指連彈,幾顆蠶豆,脫腕而出!

  那幾顆蠶豆,在他內力的催迫之下,比箭還快,挾風射向水柔雁!

  「九鼎降雲手」水朋天的女兒水柔雁,自小便跟父親學藝,「降雲手」雖然奧妙,但沒有深厚的內功作基礎,即連水朋天本身的「降雲手」也只有一半水準,更遑論水柔雁了。

  水柔雁是聰明人,所以要父親授「降雲術」,降雲術是一種上乘的輕功,女孩子條件較好,因此水柔雁便全力放在學習「降雲術」之上。

  是以,當蠶豆挾風射出時,水柔雁倒退的嬌軀,突然斜飛,越過欄幹,落在花園裡!

  那幾顆蠶豆射在回廊柱上,震得梁上的灰塵撲簌簌飛了下來。水柔雁對自己的表現,亦極為滿意。

  可是蠶豆大師又豈是省油燈?水柔雁嬌軀剛越過欄幹,他身子亦緊隨著標出,同時又有十多顆蠶豆向水柔雁射去!

  水柔雁雙腳微微一頓,拔空而飛!蠶豆大師像一隻大鳥,腳尖在欄幹上一點,也拔空而起,右臂一抬,五指如鉤,向水柔雁的足踝抓去!

  水柔雁目光一及,花容失色,左腳尖連忙在右腳面上一點,借力再度騰升!

  半空換氣,此正是「降雲術」之特式,但水柔雁尚未練至此一境界,因此只能借助本身的肢體騰升,而她之表現亦十分順暢!

  再飛六尺,蠶豆大師那一爪,自然落空,水柔雁心頭一松,扭腰向走廊之頂落去。

  可是她忘記蠶豆大師還有蠶豆!他的蠶豆比暗器還厲害!當他五指落空時,袖管裡突然又飛出幾顆蠶豆!

  那幾顆蠶豆全射在水柔雁身上,她只覺一陣疼痛,一口真氣,登時泄了,腳尖未曾觸及回廊之頂,嬌軀便已直摔下去!

  蠶豆大師比她還快一步到達地上,只見他食指一戳,已封住了水柔雁的暈穴,袖管一帶,將她輕輕放落地上!

  蠶豆大師輕輕一笑,身子倏地飛起,越過圍牆,此刻又傳來一道輕嘯!

  月亮已為烏雲遮掩,大地一片黑暗。

  倚月水軒角門忽被人撞開,幾個手持刀棒大漢,舉著火把一湧而入,他們七手八腳,將水柔雁抬起,有幾個忍不住,伸手摸了水柔雁幾把,口中發出一陣淫笑。

  一個像是頭目的大漢,連忙斥道:「你們幹什麼?這女人大有用處,弄砸了事情,大家都別想活命!」

  那幾個大漢吐吐舌頭,快步抬著水柔雁出角門。

  門外已有一乘雙套的大馬車,車簾密縫,裝飾甚為華麗,車門打開著,大漢們將水柔雁拋進車廂裡,車門關上之後,車夫吆喝一聲,馬車便向前駛去。

  那些持刀棒的大漢,有的跟在車後,有的騎馬,眨眼間已經去遠!當月亮再度在雲裡出來時,已了無痕跡。

  ▼第四章 霧影幫灰飛煙滅

  天色漸亮,張果漢走得氣喘吁吁的,道:「壯士,前面有一座小村,咱進去討碗水喝吧!」

  龍玉郎道:「少爺不是雛兒,你莫在我面前玩花樣!」

  張果漢連忙說道:「小的怎敢?俺由昨日中午到如今滴水未進,鐵人也挨不住了!」

  龍玉郎見四周沒有遮掩物,要封住其穴道,又沒處可將之藏起。張果漢似乎猜到他的難處,道:「壯士,你如果不放心的,大可以封住我的穴道!」

  龍玉郎冷笑一聲,伸手一指,抓住了張果漢的右手腕脈,張果漢呲牙道:「壯士請您輕點,小的半邊身子都無力了!」

  龍玉郎稍為放鬆一點,推著他進村。靠村口有棟頗為新淨的石屋,門口還植著三棵杏樹,看來是戶小康之家。

  張果漢帶著龍玉郎走前,他用右手敲打,拍得甚急,乍聽甚是混亂,其實急慢輕重,另有文章。張果漢敲了一遍,裡面尚無反應,又用力敲了一次。

  龍玉郎道:「別把鄰居也吵醒!」

  張果漢大聲道:「怕什麼?村人一般都早就下床!」

  門內有人問道:「誰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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