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龍乘風 > 大盜唐意 | 上頁 下頁
二一


  唐意雖然聰明,一時間也弄不清楚他話中之意,衛空空道:「幸好我今日喝的酒不多,他一定是無空來開門,要咱們自己進去!」他雙肩一聳,身子拔高,越牆而入,丁黑狗和唐意緊跟其後。

  紅磚房子,只是一座小小的庭院,階上放著幾隻小紅爐,爐火或猛或微,爐上都放著藥罐子,白煙騰騰。

  衛空空抬眼望去,廳裡只放著幾張破舊的竹椅,不見一人,丁黑狗首先走上去,廳裡各有一間耳房,丁黑狗對著左首那扇房門道:「梁大夫,要請你治怪病的人,丁黑狗已替你帶來了!」

  房內傳來一個沙啞的聲音:「要醫的是什麼病?若是尋常之病,便趁早給我滾吧!且慢,替我看看第一個爐子,火熄了沒有,罐裡還有多少藥汁?」

  唐意忙又出廳,揭起蓋子,見裡面放了好些藥物,藥汁剛好可蓋及藥麵,當下向房內報告情況。

  梁大夫又道:「替老夫添兩塊松炭!」話聲剛落又喊道:「小子,你懂不懂得炭有『松』『實』之分?」

  衛空空道:「唐意不懂,衛空空懂!」他以為自己報上名之後,梁大夫多少要給自己點面子,誰知梁大夫聲音已帶著幾分忿怒:「那你還站著作甚!」

  若在平日,衛空空即使不破口大駡,也會拂袖而去,無奈有求於人,只好忍氣吞聲出廳。

  梁大夫又說道:「丁黑狗,你進來一下!」

  丁黑狗望一望衛空空的背影,推門而入。

  衛空空與唐意弄好了第一隻爐子,梁大夫又下令:「將第二隻藥罐子裡的藥汁傾出來。」他語氣頤指氣使,似在對下人下命令。

  唐意不敢吭一聲,在碗櫃上取了一隻碗,再將罐內的藥汁傾注於碗內,恰及八分,又聽梁大夫大聲道:「你喝了酒,沒用沒用,出去!」旋見丁黑狗十分沒趣地走出小廳,往竹椅上坐下。

  「倒藥的好了沒有?」

  唐意道:「只及八分!」

  梁大夫道:「剛好,端進來,那個叫空空的給老夫再往藥罐內倒兩碗清水,不能讓爐火熄滅。」

  唐意推開門,只見房內設備甚是簡單,只有一張竹床,床前放著一張竹椅,一張矮幾。一個男人坐在竹椅上,背向著門,床上似乎躺著一個人。

  「藥來了!」

  「放在幾上!」梁大夫頭也不回。

  唐意將那碗藥放在幾上,抬頭見床上躺著一個精赤的女人,頭髮蓬鬆,但看其年紀已過三十,豐腴的軀體插著十來支金針。

  唐意雖是大盜,卻是君子,見狀連忙收回目光,轉身欲走,梁大夫卻道:「求治病是貴友?犯的是什麼病?男的還是女的?」

  唐意低聲道:「是女的,他在苗疆中了毒王魯爾察的『幽魂蠱』!」

  梁大夫身子微微一震,沉吟道:「解鈴還需系鈴人,何須來求老夫?」

  「可惜在下出手稍重,將他殺了!」

  梁大夫身子再一震,終於慢慢轉過身來。唐意只道他是位糟老頭,不料梁大夫臉如冠玉,皮膚白皙,髮鬢卻已灰白,令人看不出其真實的年齡。

  梁大夫上下看了唐意幾眼,問道:「你就是唐意?」

  「唐意是個混蛋,無人會假冒!」

  「毒王魯爾察,真的是被你所殺?」

  唐意苦笑道:「若非如此,在下早就迫他交出解藥了!」

  梁大夫「嗤」的一聲笑了出來:「果然是個混蛋!中蠱豈同中毒?若服一帖藥便可解得了,也不叫蠱了!」

  唐意想起了丁黑狗的話來,故意長長一歎,梁大夫溫聲道:「老夫說錯?」

  「就怕在下猜錯!」唐意道:「聽大夫的語氣,似乎不曉得解蠱,在下豈非問道於盲?」

  梁大夫輕哼一聲:「老夫若不懂解蠱,又豈敢踏出醫谷?」

  唐意心頭狂喜,但仍用失望的聲音道:「但據知『幽魂蠱』不同其他蠱,其蠱是餵養於女屍身上,十分霸道,大夫恐亦未治過!」

  梁大夫目光一變,道:「正因為未曾治過,否則老夫早叫你滾蛋!」一頓又道:「天下間沒有幾件事可以難得住老夫,不過……」

  唐意驚而截口問道:「不過幽魂蠱卻是例外?」

  「別自作聰明,你知道這個女人犯的是什麼病嗎?」

  唐意道:「大夫將她衣服全剝光,看來她犯的是熱症!」

  梁大夫笑駡道:「簡直是放屁!區區熱症,還能叫老夫毛遂自薦,留在溫州替她醫治嗎?」

  「莫非她中的也是幽魂蠱?」

  梁大夫道:「她犯的是一種怪病,莫看她如今安安穩穩地躺著,老夫將針拔掉,她的病便發作,非與男人交媾不可,否則欲火焚身而血枯,此病即俗稱之『發花癲』也!」

  唐意對醫藥是門外漢,不能插腔,只有靜聽受教的份兒。

  梁大夫目光又再落在唐意身上,道:「你身體實在健壯如牛,大概不會是銀樣蠟槍頭吧?」

  唐意微微一怔,道:「在下身體健不健壯,與閣下治病,有何關係?」

  「關係可大,我替貴友治病,你又能替我做什麼事?」

  唐意噓了一口氣,道:「唐某願意替大夫賣命!」

  梁大夫冷笑一聲:「我要你的命有何用?你的生命若無所用,則連一文錢也不值!」

  衛空空在外面聽見,再也忍不住,推門而入,道:「唐意的大石劍法和玉女劍法,足可在武林稱霸!」

  梁大夫冷哼一聲:「老夫又非要他助我稱霸武林,武功高又有何用?」

  唐意道:「閣下要在下替你做什麼事,何不明言?」

  「很簡單,老夫替貴友治病,你助老夫為她治療!」梁大夫往床上那女人指一指!

  衛空空與唐意怔了一怔,唐意道:「非在下不助你,只是在下完全是一名門外漢……除非替你煉藥!」

  梁大夫又冷哼道:「只要你肯,老夫自會教你,就怕你是偽君子!」

  唐意吸了一口氣,道:「我只是一名混蛋,偽君子另有其人!」他頓了一頓,沉聲道:「在下答應你!」

  梁大夫頷首,道:「你立即除衫,上床與這個女人交媾!」

  唐意臉色大變,澀聲道:「你說什麼?你將我當作什麼人?唐意雖然有求於人,也不是任人消遣的!」

  衛空空怒極反笑:「姓梁的,時九公脾氣雖然古怪,但亦只能說是古怪而已,而你則絕非古怪,而是下流,你不說清楚,今日可要偷你的腦袋!」

  梁大夫雙眼一翻,亦怒道:「衛空空,枉你還是個人物,說話居然不用腦袋先想一想!」

  衛空空大聲道:「我正等你解釋!」

  「老夫要唐意與她雲雨,是要借此檢驗其體內之變化,以證明老夫的幾個方案,從而找尋一條最可行之藥方!你莫視之下流,其實是造福人群,你不與她交合,她亦會找別人!」

  衛空空這才釋然,唐意看看床上那女子,再想梁大夫料會一直站在旁邊,毫無歡好之氣氛,亦無引人入勝之條件,像此情況,他從未試過,也不知道是否能夠成事,不由對衛空空苦笑。

  衛空空卻誤會他的意思,道:「大丈夫逢場作興,亦無傷大雅,何況你是為了救梅姬!衛某出去,只作不知,即使梅姬知道,她亦會諒解你!」言畢出房,順手將門關上。

  梁大夫道:「快除衫,老夫要拔金針了!」

  唐意沒奈何解下褲子,梁大夫又道:「她一醒來,你立即抱住她,儘量延長時間,以便老夫觀察!」說著將針拔起。

  床上那女人軀體一震,緩緩張開雙眼,目光落在唐意臉上,忽然射出兩道神色,隨即坐了起來,唐意剛爬上床,那女人已像八爪魚般緊緊將他纏住。

  梁大夫雙眼圓睜,望著那女人,唐意完全不能進入「情況」,那女人不斷地索吻,漸漸唐意覺得她的軀體滾熱如火,豐腴的腰肢,被「火」一烘,亦逐漸柔軟起來,就像一條大白蛇般,纏得唐意喘不過氣來。

  那婦人急速地喘著氣,以及噴在唐意脖子上的熱氣,使得唐意身體亦熾熱起來,忘記了床畔的梁大夫。

  未幾,那女人已將唐意拉倒在床,唐意順勢壓了下去,梁大夫直至此刻方舒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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