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龍乘風 > 大冰原之魔 | 上頁 下頁
三一


  葛豔陽的餌是甚麼?

  他曾釣過不少「魚」。有時候,他用金錢為餌,有時候用美色,而對付那些野心勃勃的「魚」,最好的餌就是給「魚兒」一份權力。

  但對付韋雪魂這條特別大的「魚」,葛豔陽用的餌是殺手之王司馬血,然後,還得再加上「信諾」二字。

  只有重感情的「魚兒」,才會捨己為人。也只有把「信諾」看得比性命還更重要的「魚兒」,才會明白「信諾」雖包著鋒利的鉤子,還不顧一切地把它吞進肚子裡。

  這種「魚兒」雖然有如鳳毛麟角,但卻並不等於絕對沒有。

  韋雪魂就是這種「魚兒」。

  有一句話人人皆知,那是:「請君入甕」。

  現在,葛豔陽就是用還種方法,很客氣地把韋雪魂請進了甕中。

  這個「甕」,其實是那輛囚車。

  囚車很堅固,因為它用的材料並不是木頭,而是海底寒鐵。

  海底寨鐵極珍貴,也極難求。

  能夠找著三幾斤海底寒鐵來鑄造兵刃,已是一般江湖中人夢寐以求的美事,但是葛豔陽神通廣大,居然用幾百斤海底寒鐵來造成一輛四車,這就更加令人驚奇了。

  但韋雪魂卻沒有這種感覺。

  假如有一天,看見葛豔陽用金子鑄造一座大山,他也不會感到驚詫。

  因為那是葛豔陽所幹的。葛豔陽實在是一個武林奇人,既然是武林奇人,那麼他做出任何奇事也就不足為奇了。

  同樣地,韋雪魂也是奇人,甚至是奇人中的奇人。

  他有一身驚世駭俗的武功,他若不肯「自動入甕」,就算是葛豔陽,也絕不容易把他關進那輛用海底寒鐵鑄造的囚車裡。

  但韋雪魂卻自己鑽了進去。

  接著,葛豔陽親身走了過來,把囚車鎖好。 韋雪魂沒有半點異動,神態平靜而自然。

  葛豔陽瞧著他,一直瞧了很久很久,才說:「你真是武林奇人,一個笨得出奇的笨人。」

  這一天,天朗氣清,萬里無雲。

  在醫谷東南對開的一條大道上,出現了一輛黑套馬車。

  馬車行駛速度緩慢,趕車者似乎一點也不著急。

  他是一個巨人,坐在車轅上好像連馬車也快要給他壓跨了。

  這巨人正是韋巨。

  韋巨是故意讓馬車緩緩地行走的,但這並不是說他一點也不著急。

  相反地,他早已心急如焚,恨不得在眨眼間就可以趕到醫谷裡。

  司馬血就在車廂裡,裘潤也在旁邊照顧著身受重傷的殺手之王。

  正因為司馬血的傷勢是那麼嚴重,所以韋巨不能不把行車的速度減慢,以免在車廂裡的司馬血再受到劇烈的震動,而影響及他的傷勢。

  現在,醫谷已在眼前,韋巨忽然把馬車勒停,然後打開車廂門,把裘潤叫了出來。

  裘潤立刻下了車,一臉誠惶誠恐的樣子。

  韋巨冷冷的瞧著他,道:「司馬先生的傷勢怎樣了?」

  裘潤道:「沒有惡化。」

  韋巨道:「這麼說,也就是等於沒有起色了?」

  裘潤道:「那也不是,只不過在旅途之上,不容易平靜地觀察出來而已。」

  韋巨「唔」地應了一聲,向車廂裡的司馬血瞧了一會,才道:「總算平安大吉,裘大夫的功勞著實不少。」

  裘潤道:「在下豈敢居功,那只是司馬先生鴻福齊天而已。」

  韋巨冷冷一笑:「你這張嘴巴,似乎比醫術還更高明得多。」

  裘潤忙道:「兄台說笑了。」

  韋巨搖搖頭:「我沒心情跟你說笑,既然你這張嘴巴如此有用,何不割下來給司馬先生當作藥材煎服?」

  裘潤臉色刷地發白,說聲道:「這……這……真是太有趣了……世間上那有人這麼幹的?」

  韋巨冷冷一笑:「沒有人幹的事,我偏要幹,快把嘴巴割下來,免得讓我來動手。」

  裘潤驚怒欲絕,倏地吼叫道:「你欺人太甚了,看掌!」

  吼叫整中,右掌已呼聲直拍出去,而且一掌就已擊在韋巨的胸膛上。

  裘潤練的是開山震天掌,雖然目前還只是練到了第六層境界,但要碎碑裂石,還是可以輕而易舉的。

  誰知道他這一掌雖然擊中韋巨的胸膛,但卻不像是擊中肌肉,也不像是擊中石頭,而是彷佛擊在一道厚厚的鋼牆上。

  鋼牆又怎擊得破?

  而他這一掌的力道既擊不進去,那就只會反彈回來,讓他自己來承受著。

  裘潤早已知道這巨人是並不尋常,但還是沒有想到這一掌非但傷不了他,還會反彈過來震傷了自己。

  裘潤的右掌幾乎是立刻就斷—折掉的。

  他震駭了,他仰視著韋巨,忽然失足跌倒下去。


學達書庫(xuoda.com)
上一頁 回目錄 回首頁 下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