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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六


  葛豔陽道:「如此一來,卻變成以二換一了。」

  韋雪魂道:「你認為不公平?」

  葛豔陽哈哈一笑:「區區一個呂仙曼,又算得上甚麼?既然韋兄要順道救她,葛某也自然樂得做個順水人情。」說到這裡,向裘潤照了一眼:「還不把呂小姐放了?」

  裘潤忙應聲道:「屬下遵命!屬下遵命!」

  韋雪魂等到裘潤進入樓內後,才輕輕地歎了口氣,道:「本來,他也算得上是一號人物,但在葛堡主面前,他卻簡直不是一個人,甚至不是一個東西。」

  葛豔陽說道:「但他還是拼命的向上爬。」

  韋雪魂道:「你會給他向上爬的機會嗎?」

  葛豔陽道:「當然會,否則,葛某又怎能駕馭麾下眾多高手。」

  韋雪魂道:「只怕他一輩子都不會滿足。」

  葛艷陽道:「也只有一輩子都不會滿足的人,才會成為奴隸。」

  「奴隸?你的奴隸?」

  「從表面看來,他似乎是葛某的奴隸,但實際上,真正奴役著他的並不是我這位葛堡主,而是名利和權力。」

  「名、利、權力!」韋雪魂長長地歎了一口氣,道:「這都是男人致命缺點所在。」

  葛豔陽點點頭,道:「除此之外,形形色色的各種嗜好,也可以奴役著任何一個人。」

  韋雪魂道:「不錯,就像我這個大冰原之魔,我最大的缺點就是嗜殺。」

  葛豔陽道:「其實,你殺的都是壞人,其中還包括不少偽君子。」

  韋雪魂道:「你呢?你是否承認自己也是個偽君子?」

  葛豔陽道:「在別的地方,又或者在別人的面前,我當然不會承認。」

  韋雪魂道:「現在呢?」

  葛豔陽道:「我的事早就瞞不過你,那又何必還再裝模作樣?」

  韋雪魂道:「你果然不愧是大奸大惡的仁義無雙偽君子!」

  葛豔陽捋須一笑:「你過獎了!」

  這時候,裘潤已帶著一個臉色青白的紅裙少女走了出來。

  在裘潤的背上,還背著了一個藥囊。

  韋雪魂滿意地微笑,目注著葛豔陽道:「我現在是不是可以走了?」

  葛豔陽道:「本來是不可以的,因為我實在很想在今天內就殺了你。」

  ▼第十一章 為聽消息 被罰戒酒

  韋雪魂道:「你現在再改變主意仍然來得及。」

  葛豔陽搖搖頭,道:「這並不合乎葛某做事的原則,我的話既然已說出口,就得貫徹一致地繼續下去,你去罷!」

  韋雪魂沉默了一會,才說道:「你的眼光的確不錯,我會回來的,一定會再回來的!」

  就是這樣,韋雪魂走了,他還帶走了司馬血和呂仙曼,同時也帶走了黑衣大夫裘潤。

  葛豔陽目送著這四個人離開了一錢藥局,臉上的神情一片冷漠。

  在一條陰暗的巷子裡,有兩個醉漢懶洋洋地躺在溝渠邊。

  溝渠本來是又腥又臭的地方,但這兩個醉漢來了之後,整條溝渠的氣味就改變了。

  因為他們帶來的酒太多了,居然把幾十斤酒到處亂潑,以致溝渠寞的髒水都變成了芬芳馥鬱的美酒。

  這兩個醉漢,一個奇胖無比,而另外一個剛好相反,簡直是面無四兩肉,彷彿一陣大風吹來也可以把他吹上半天似的。

  兩人躺在這條陰暗的巷子裡,環境雖然一點也不高尚,但身邊卻有十幾缸陳年佳釀,還有雞鴨七八隻,牛肉羊肉各兩大盤。

  只聽見瘦醉漢忽然哈哈一笑,道:「瞧,又有星星在頭上垂涎三尺啦!」

  胖醉漢道:「不要說是天上星星,便是月亮裡的嫦娥,她看見咱們這麼享福,也一定很想下凡而來,參與一份。」

  瘦醉漢搖搖頭,道:「嫦娥有甚麼好呢?她又不懂喝酒,最好是李白重現人間,才配跟咱們在此對飲!」

  胖醉漢道:「李白雖然是喝酒能手,但他是詩仙,一醉便要吟哦詩詞,老子可應付不來。」

  瘦醉漢道:「李白吟詩,你卻可耍一耍唐門五絕指法助興,豈不甚好?」

  胖醉漢搖搖頭:「唐門五絕指法雖好,但現在卻是一點用處也沒有,正是英雄無用武之地,又正是恨天無柱,恨地無環,真是苦煞老子也!」

  瘦醉漢道:「常言道,練功千日,用在一朝,況且唐兄這手五絕指法,已降服過無數魅魑魍魎,現在休息片刻,那也是天經地義之事。」

  胖醉漢歎了口氣,道:「倘若天下太平,江湖上無風無浪,老子自然也就樂於安逸一點,但老鐘,如今可不是太平盛世啊!唉!真是一言難盡,莫堪提!莫堪提!」說著,又長歎兩聲,咕嘟咕嘟地喝了幾口美酒。

  原來這奇胖無比的醉漢,是天下第一號大醉鬼唐竹權,而在他身邊的「老鐘」,乃是長安杭州酒家鐘掌櫃的堂弟鐘萬斗。

  鐘掌櫃為人比較嚴肅,平時不苟言笑,跟唐竹權很少說話。

  尤其是卓五姑死後,鐘掌櫃更是終日鬱鬱寡歡,雖然他如常的工作,但一副臉色通常卻並不怎麼好看。

  唐竹權並沒有怪他,而且也很為他難過。

  但鐘萬斗卻和鐘掌櫃截然不同。

  鐘萬斗的祖父「遊俠」鐘奉先,父親是「賭王」鐘存義,而他則被稱為「無酒不歡」。

  只要聽聽他的外號,就不難想像得到他是個怎樣的人。

  「無酒不歡」遇上了「天下第一號大醉鬼」,那真是大將碰大將,天王遇天王,兩人不喝個天崩地裂才是怪事。

  本來,他們是在杭州樓喝酒吃肉的,但後來卻給鐘掌櫃趕了出去。

  唐竹權是杭州樓的老闆,但鐘掌櫃脾氣一發作,就連老闆也要退避三舍。

  唐竹權無奈,只好和鐘萬斗在街上到處亂逛,後來兩人又跟另一間酒家的老闆賭錢,結果居然大有斬獲。

  唐竹權大獲勝利,卻不要銀子,只是雇用了一輛馬車,在那酒家裡捧走了二百多斤陳年佳釀,又拿走了煮熟了的雞鴨和牛羊肉。

  那酒家的老闆莫名其妙,心想:你杭州樓裡又不缺乏這些東西,何必要在我這里弄得天翻地覆?但這老闆輸了一千二百多兩銀子,而唐竹權所拿的酒肉才只值二百多兩,比對之下那是大大佔便宜,所以他不但沒有生氣,而且還暗呼不幸中之大幸。

  唐竹權和鐘萬斗拿走了這許多酒肉,也懶得去找甚麼高雅的地方來慢慢享用,只是隨便地來到道條巷子,就在這裡大快朶頤。

  兩人東拉西扯,胡說八道了一會,忽然有個叫化子走了過來。

  鐘萬斗瞪了他一眼:「你是不是想吃喝一頓?」

  那叫化子眨了眨眼,搖搖頭道:「不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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