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龍乘風 > 初戰會群雄 | 上頁 下頁
二八


  「雖然只是短短一瞥,但我信得過自己的眼睛,決不會認錯了人,除非……」

  「除非怎樣?」

  「除非這位先生是雙胞胎的,而我剛才看見的人,就是他的孿生兄弟。」

  唐竹權呆住了。

  這種可能性,當然也是會存在的。

  但卻肯定微乎其微。

  「我是孤家寡人,上無父母,下無妻兒,更沒有什麼雙生的兄弟。」常樂安歎了口氣,緩緩地說。

  唐竹權吸一口氣,道:「這麼說,那個什麼鬼母,就是你一掌斃掉的?」

  常樂安道:「不錯。」

  「這……這真是令人難以想像……」唐竹權呐呐地說。

  方金粉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常老兄功力湛深,而且又是蓄銳一擊,就此一掌斃了正在落荒而逃的『莫幹鬼母』,也不是一件稀奇的事。」

  唐竹權道:「實在不稀奇!不稀奇!況且,殺了這個女魔頭,對天下蒼生來說,真是造福不淺,就連老子日後上莫干山逛一逛,也省卻了不少麻煩。」

  龍玉郎說道:「危如好固然可惡,但在事情的背後,只怕還另有一件重大的陰謀。」

  常樂安驚詫地望著龍玉郎,半晌才道:「這位兄弟心思縝密而靈活,佩服!佩服!」

  唐竹權說道:「老子是他的舅父,他的老子卻是『雪刀浪子』龍城璧,正是虎父無犬子,做老子的大不尋常,做兒子的也是超凡脫俗,將來必定有一番大大的作為。」

  方金粉笑了笑,對龍玉郎說:「有一件事,你要緊緊記住。」

  龍玉郎道:「晚輩願聆教誨。」

  方金粉道:「日後遇上你的公公,不妨實話實說,毋須加以隱瞞。」

  「說些什麼?」

  「說你的胖舅父,經常拍他老人家的馬屁!」方金粉莞爾一笑。

  他本來一直心情不好,此時居然會開起玩笑來,就連龍玉郎也為之感到有點詫異。

  唐竹權立刻氣得直跳腳,恨不得一拳就揍在方金粉臉上。

  方金粉雖然在說笑,但曾百全卻還是一直悶悶不樂。

  就在這時,常樂安向他走了過來,道:「想不想見蓉芝?」

  曾百全臉上木無表情,卻忽然反問常樂安:「樹兒怎樣了?」

  「很好。」常樂安答道:「在三個月前,我教了他一套掌法,當年我費了十八個月才勉強練好,但這小子十分聰明,現在已把招式練得滾瓜爛熟……」

  「樹兒是誰?」唐竹權性急,忍不住插嘴追問常樂安。

  常樂安道:「他今年已十一歲了,長得很強壯……」

  「老子不是問他年紀有多大,」唐竹權說道:「老子只是想知道,他是誰的兒子?」

  常樂安道:「不是我的。」

  唐竹權急道:「你早已說過無妻無兒,這個樹兒的小子當然不是你的。」

  常樂安苦笑了一下,道:「也不是老曾的。」

  「老曾?哪一個老曾?」唐竹權越聽越是糊塗。

  常樂安向曾百全一指,道:「他就是老曾,曾百全。」

  唐竹權瞧了曾百全一眼,還是莫名其妙,道:「常老兄,到底這小子的老子是誰?」

  常樂安乾咳一聲,考慮了很久才說:「樹兒是姓郭的,他是郭情山的骨肉。」

  此言一出,唐竹權怔住,龍玉郎也是越聽越奇。

  事情本來已很複雜了,想不到居然還夾雜了一個叫「樹兒」孩童,而且還是郭情山的兒子。

  尤其是唐竹權,剛才常樂安還在不斷咒駡郭萬祿和郭情山,怎麼話題一轉,常樂安卻會把武功傳授給郭情山的兒子了?

  「老子不明白!真是大大地弄不明白!」唐竹權叫道。

  「常老兄,你怎會跟郭情山的兒子混在一起?」

  常樂安倏地臉色一沉,冷冷道:「別說得這麼難聽,咱們是相處在一起,可不是混在一起?」

  唐竹權忙道:「算是老子說錯好了,事情到底是怎樣的?」

  常樂安正要開口,曾百全卻道:「咱們一邊走,一邊談可以不可以?」

  常樂安還沒有表示,方金粉已然道:「當然可以!當然可以!」

  龍玉郎聳了聳肩,笑笑不語。

  唐竹權忙道:「好!咱們一邊走,一邊談,總之,慢慢走,慢慢談,什麼事情就會好商量了……」

  ***

  以一群輕功高明之士來說,他們的確已經走得很慢。

  唐竹權不斷向常樂安追問事情的根由,但常樂安的回答卻是語焉不詳,又好像有點故意含糊其辭,以致走了好一段路,唐竹權所知之事還是和剛才差不多而已。

  道路忽然又開始崎嶇不平了,不久,常樂安帶著眾人來到一座古堡之中。

  這古堡外面看來十分深沉,但進入堡內,卻又是另一番景象。

  只見這古堡連大門也很殘舊了,外牆也處處顯得牆土剝落,仿似從來沒有人打探過這地方似的。

  但眾人進入堡內之後,才發現這座古堡,實在是裡外大不相同。

  只見堡內佈置雅潔,一座大廳子裡的陳設更是名貴非凡,尤其是壁上懸掛著的字畫,更是出自名家手筆,一望而知絕不尋常。

  唐竹權揉了揉胖大驚人的肚子,看著一幅比他還高一倍有多的碗大狂草,一看就看了半天,簡直是楞住了。

  「好書法!」他豎起大拇指贊道:「真是氣勢磅礴,令人看來有如十斤高粱、十斤女兒紅再加十斤竹葉青!」

  龍玉郎奇道:「這一幅字和高粱、女兒紅、竹葉青又有什麼關係?」

  唐竹權咧嘴一笑,道:「你若喝了三十斤這樣混雜的酒,將會怎樣?」

  龍玉郎道:「自是一塌糊塗,連眼都花了。」

  「對啦,就是這樣,」唐竹權笑笑,道:「你舅父現在就是這個樣子,他媽的幾十個字,老子居然連一個都不認得,真是潦草得厲害。」

  龍玉郎不由一陣啞然失笑,道:「草書草書,本來就是這樣子的。」

  常樂安忽然走了過來,道:「是不是這幅狂草不好?」

  龍玉郎忙道:「不,它很好,不知道是哪一位書法名家的傑作?」

  常樂安道:「是我。」

  龍玉郎稱讚道:「真是好書法,好詞句。」


學達書庫(xuoda.com)
上一頁 回目錄 回首頁 下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