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龍乘風 > 初戰會群雄 | 上頁 下頁


  大胖子一面喝酒,一面摸著肥大的肚子說:「老子不是大胖子,而是個老胖子啦!」

  他喝酒的速度也十分驚人,一壇十斤裝的酒,不到三兩下工夫,就已全部灌進他的肚子裡。

  「唐……唐門大少爺!」梁大夫忽然失聲叫道:「你一定就是天下第一號大醉鬼唐竹權先生!」

  大胖子笑了笑,龍玉郎卻已直跳起來,道:「什麼?你……你真的就是唐……唐……」

  「還唐什麼酸薑蔥大蒜,老子就是你的舅父!」大胖子忽然沉聲喝道。

  龍玉郎大吃一驚,忙道:「舅父恕罪!恕罪!請恕外甥有眼不識泰山!」

  「不是泰山,是舅父!」唐竹權立刻一拍桌子,「泰山就是岳丈,你別以為舅父已醉得七葷八素了。」

  龍玉郎道:「舅父還很清醒,只是小甥醉了。」

  唐竹權怪眼一翻,大為不滿地說:「你只喝了幾斤貓尿,怎能說醉了?」

  龍玉郎道:「對不住,真真對不住,小甥已有十幾年沒見過舅父……而且在十幾年前,小甥還不怎麼懂事,那時候真的是個小糊塗!」

  「不!老子十五年前探望你之際,你已很聰明伶俐,而且很懂得敲竹槓。」

  「敲……敲竹槓?」龍玉郎一楞,道:「怎樣敲法?」

  「嘿嘿,說將起來,你也真是厲害頂透,」唐竹權說到這裡,又叫酒保拿了十斤酒上桌,然後才慢吞吞地說:「那時候,天氣雖然不怎麼寒冷,但卻也已北風虎虎,少穿一件衣服都會冷病。」

  「當年,老子還是和現在這樣胖,但許谷主卻愈來愈瘦,據說他是操勞過度,連飯都吃得很少很少。」

  「當年,老子和許谷主跑到你家裡喝酒,許谷主不知如何忽然把皮袍脫掉,擱在一道欄杆之上,等到酒意醒後,這件皮袍已是遍尋不獲……」

  梁大夫聽得有點出神,便問:「皮袍怎會不見了的?」

  唐竹權瞪著龍玉郎,道:「就是這小子的傑作!」

  梁大夫一怔,道:「他為什麼要把許谷主的皮袍拿走?」

  唐竹權道:「他看上了許谷主的一頂狐皮帽子。」

  梁大夫「啊」一聲叫了出來,道:「我明白了,他要許谷主用狐皮帽子換回皮袍?」

  唐竹權搖搖頭,道:「倘若他用這種辦法,也就不是個聰明的人了。」

  梁大夫奇道:「他還有別的花樣?」

  「當然有,」唐竹權怪笑著說:「他等到許竅之找得最著急的時候才施施然地走出來,說:『許叔叔,我把你的皮袍送給別人。』許竅之一呆,道:『你怎麼把我的皮袍送給別人?』玉郎一本正經地說:『皮袍是你脫下來的,你一定覺得不冷。』許竅之道:『我把皮袍脫下來,是因為當時喝了很多酒,如今酒意一醒,身子便冷了起來。』玉郎道:『那真抱歉,我還以為你不要它了。』許竅之皺了皺眉:『你把皮袍送給了什麼人?』玉郎道:『一個穿了貂裘的禿子。』許竅之怔了一怔,說:『那禿子既然穿著貂裘,怎會覺得寒冷?』玉郎道:『雖然他穿了貂裘,但頭上光禿禿的,當然也會感到寒冷。』許竅之道:『若是這樣,他身上穿得再多,頭頂還是寒冷的。』玉郎道:『這就糟了,怎辦?』許竅之想了想,便把自己戴著的狐皮帽子除下,遞給玉郎,道:『這樣吧,你把這帽子送給那禿子,然後把皮袍換回來,可以不可以?』玉郎正中下懷,自然立刻就答允了,就是這樣,許谷主的狐皮帽子便給他騙走了。」

  梁大夫聽得津津有味,最後,不由笑道:「這到底算是敲竹槓,還是行騙的手段?」

  唐竹權說道:「一半敲竹槓,一半騙人。」

  龍玉郎歎了口氣,道:「都是我不好,一時貪心,直到現在還給人抽後腿。」

  梁大夫道:「那個禿子,是否真有其人?」

  龍玉郎道:「我若說有,你們會相信嗎?」

  梁大夫道:「這個……這個……」他一連說了兩次「這個」,分明是不相信當年確有禿子其人了。

  但唐竹權接著卻道:「話倒要轉回來說,當年,的確有一個這樣的禿子在龍家門外賴著不走。」

  梁大夫訝然道:「是真有其人,真有其事了?」

  唐竹權道:「倘若沒有這麼一個禿子,玉郎就算把狐皮帽子騙去,到頭來也一定會屁股受罪。」

  梁大夫一愕,望著龍玉郎說:「令尊很喜歡打你屁股嗎?」

  龍玉郎俏臉一紅,笑道:「偶一而為之,實在無傷大雅。」

  梁大夫「哦」一聲,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

  唐竹權又在仰首喝酒。

  龍玉郎忍不住問:「舅父,這十幾年來,怎麼一直都不見你老人家?」

  唐竹權哼了一聲,說道:「這個你少管。」

  梁大夫好像有點看不過眼,冷笑一聲,道:「區區倒知道個中原因。」

  「住嘴!」唐竹權立刻喝止,「你要說,改別的時候說,今天休要掃掉老子喝酒的雅興。」

  梁大夫道:「你要喝酒,天天都有雅興!」

  「斗膽!」唐竹權又再次拍桌子,道:「你竟敢這樣對老子說話,該當他媽的何罪?」

  梁大夫面色不變,道:「這個罪名嘛,該當罰酒三杯!」

  「三杯有個屁用!」唐竹權倏地大笑,「最少也要罰酒三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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