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龍乘風 > 大俠楚雪衣 | 上頁 下頁 |
一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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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白衣人武功極高,任一鳴剛才已領教過了,如今被折斷的手臂正疼痛得厲害,他就算脾氣再壞,也不敢再次發難,自尋死路。 白衣人沉默了半天,才斜目瞪視著卓桐,道:「事情就是這樣嗎?」 卓桐答道:「句句屬實,絕無半點虛言。」 朱萬斛道:「當時,除了卓大俠和朱某之外,還有不少江湖上的朋友,目睹此事。」 白衣人道:「這些江湖上的朋友又是誰?」 朱萬斛道:「江寧府的『八卦金刀』何侖、天臺派的『摘星手』韓志平、綽號『大灰狼』的老拳師應冠之,還有東海長鯨幫的副幫主『蓋天神槳』楊諾。」 白衣人「唔」一聲,說道;「還有沒有?」 朱萬斛閉目沉思良久,才搖搖頭說道:「當時情況太混亂了,就算還有人目睹此事,朱某也已記不起來……」 白衣人目光一轉,望著卓桐道:「卓先生呢?」 卓桐道:「我所見和所記得的,也就是朱總鏢頭剛才說的那幾個。」 白衣人默然片刻,道:「照這麼說,水青蓮在沈府行兇奪寶,乃是證據確實之事了?」 卓桐道:「是的。」 白衣人乾笑一聲,道:「水青蓮出身富豪家族,倒不知道沈府之中有何奇珍異寶,值得他那樣的人物垂涎三尺,不不悍然行兇強搶寶物?」 卓桐神情凝重,道:「水青蓮搶走的,是一面銀旗。」 白衣人道:「這面銀旗,也算是一件寶物嗎?」 卓桐道:「銀旗本身也許並不值錢,但沈幫主卻視之有如價值連城之寶塊,想其中必然大有文章,只是不為局外人所知而已。」 白衣人冷冷道:「卓先生與朱總鏢頭,該算是局外人,還是局內人?」 卓桐道:「自然是局外之人。」 白衣人道:「沈幫主於府中遇刺,其時任大俠又在何處?」 卓桐道:「一鳴賢弟當日有事,稍為來遲。」 朱萬斛歎了口氣,道:「想不到任兄到達沈府之時,沈幫主已慘遭毒手!」 卓桐道:「此事轟動江南武林,水青蓮星夜逃亡,咱們三人一直追蹤至此。」 白衣人冷冷一笑,道:「如此說來,水青蓮的確是罪證確鑿,不容抵賴了?」 卓桐道:「正是如此。」 白衣人道:「但據在下所知,事情並不如兩位所說的一樣。」 卓桐「哦」一聲,道:「閣下所知之事,卻又是怎樣的?」 白衣人道:「當晚水青蓮攜帶賀禮向沈幫主拜夀,兩人並未立刻進入後堂。其後,有一人分別向沈幫主及水青蓮悄悄說了幾句話,沈幫主才與水青蓮進入後堂的。」 卓桐眉毛一揚,訝然道:「兄台是從何處聽來的?」 白衣人冷冷道:「不是耳聽,乃是目睹。」 卓桐又是「哦」的一聲,道:「原來兄台也是當晚座上賀客,請恕卓某有眼不識泰山之罪。」 白衣人連眼皮也不抬動一下,繼續淡然地說道:「由此事推斷,當晚水青蓮與沈幫主在後堂相見,並非由水青蓮或者是沈幫主首先提議,乃是由某一個人在暗中促成。」 卓桐乾咳一聲,道:「這個某人,未知是何方神聖?」 白衣人冷聲道:「卓先生何必多此一問?」卓桐臉色一變,道:「什麼意思?」 白衣人冷冷道:「那個某人,正是卓先生閣下!」 卓桐的臉色一變再變,良久才沉聲說道:「你和水青蓮有何淵源?」 白衣人道:「棋友。」 「棋友?」 「不錯,三年前,在下曾與水公子對弈三局,結果在下以一比二之數敗陣。」 「棋局如戰場,勝敗乃兵家常事,兄台不必介懷。」 白衣人道:「有勝有負,自然是兵家常事,但若有負無勝,便是無趣之極。」 卓桐道:「兄台要一雪前恥,方肯罷休?」 白衣人道:「能否一雪前恥,那是誰都保證不了的,六十年前京師棋王所向披靡,但一遇上北極奇叟,就一敗再敗,棋王先後七上北極冰峰,結果七次鎩羽而還,到了第八次,北極奇叟南下京城,與棋王對弈九局,又以五比四之數險勝,終於把棋王活活氣死,臨終前吐血慘呼:『既生瑜,何生亮』!」 卓桐道:「前事不忘,固然是後事之師,但世事如棋,況且兄台並非京師棋王,水青蓮亦非北極奇叟,他日狹路相逢,兄台又何愁無反先之機?」 白衣人說道:「若能有緣狹路相逢,固可再次決個高下,但倘若決戰未成,其中一人已先被奸人陷害身亡,那便遺憾之極。」 卓桐眉頭一皺,旋即道:「兄台言下之意,是要卓某等知難而退,莫損害水公子分毫了?」 白衣人道:「就只怕天下間能令卓先生感到知難而退的事,少之又少。」 卓桐歎了口氣,道:「兄台把卓某估量得太高了,既然兄台已堅決插手一管此事,卓某等立刻回歸江南好了。」說完便想退下。 白衣人卻伸手一攔,道:「既來之,則安之,在下尚有許多不明白之事,還望卓先生不吝賜教。」 卓桐臉色一變,朱萬斛已然忍不住道:「這位朋友,卓兄已處處忍讓,閣下何苦還再咄咄逼人?」 白衣人道:「在下絕無相逼之意,只是沈幫主死得不明不白,水公子顯被蒙上不白之冤,三位既然和此案大有關係,自當協助在下,把事情查個水落石出。」 卓桐沉聲道:「卓某所知之事,只怕還比不上兄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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