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極三王(32)_龍乘風

三二

　　「戰役一定有所犧牲。」這句話是譚大先生對方流浪說的。

　　在二十年前，方流浪已經聽過這一句話。

　　二十年後，這句話又再在方流浪的耳朵邊響起。

　　戰役已開始，譚大先生站在一座高樓的欄杆旁邊，用極冷靜的目光觀察這一戰的情況。

　　「你有一個徒兒給殺了。」方流浪對譚大先生說。

　　譚大先生緩緩地點點頭，道：「我已看見。」

　　方流浪又說：「高過的情況，看來也已相當危險。」

　　譚大先生說道：「希望他可以抵擋得住。」

　　方流浪忽然跳了起來，叫道：「難道你對這兩個弟子的死活一點也不關心？」

　　譚大先生目光一轉，凝注著方流浪的臉：「誰說我不關心？但關心又怎樣？」

　　方流浪道：「你最少應該趕上前，協助高過！」

　　譚大先生搖搖頭，道：「不能了。」

　　方流浪皺著眉，問道：「為甚麼不能夠？」

　　譚大先生道：「你只看見高過有危險，但我們呢？」

　　方流浪瞳孔倏地收縮，道：「你是說，咱們也給敵人包圍了？」

　　譚大先生歎了口氣，道：「若說是包圍，那是不怎麼貼切的，但是強敵來了，卻是千真萬確。」

　　方流浪吸一口氣，道：「是誰來了？是不是任天蒼？」

　　「不是任天蒼，但這人武功，絕不會比任天蒼稍差！」譚大先生冷冷的說。

　　方流浪笑了，在他笑聲裡帶著可怕的殺氣。

　　譚大先生知道，他要殺人了。

　　但譚大先生也知道，在樓下等待著他們的人，絕不易殺。

　　最少，譚大先生沒有信心可以殺掉這人。

　　樓下有人，一個臉上有疤痕，右掌也有疤痕的銀髮老人。

　　方流浪一看見這老人，就知道譚大先生沒有騙自己。

　　來的不是任天蒼，但他的武功，絕對不會比任天蒼稍差。

　　方流浪看著這個銀髮老人，一股寒意突然從背脊間升起。

　　「天痕！地痕！天地雙痕正北王，老參王？」方流浪臉色突然鐵青。

　　老人緩緩地抬起了眼皮，默然了很久才慢慢的說：「你能認得老朽，已算很不簡單。」

　　方流浪吸一口氣，道：「你怎麼從北極寒苦之地跑到這裡來？」

　　老參王輕輕揚了揚手，道：「你又為甚麼不再逗留在大漠？」

　　方流浪冷冷道：「我本來就是在中原出生，在中原長大的人。」

　　老參王道：「老朽也是一樣，老朽是在十八歲那年，才跑到北極過活的。」

　　方流浪道：「如此說來，『北極三王』全都南下中原了？」

　　老參王緩緩道：「不錯，這也很難怪，中原本來就是好地方，雪王喜歡這裡，幽靈王也喜歡這裡。」

　　方流浪道，「你也是一樣？」

　　老參王回答道：「不錯，老朽在很久以前，就已很想重回中原，過些寧靜的日子。」

　　方流浪道：「中原武林，並不比北極寒苦之地稍為寧靜。

　　老參王道：「不管怎樣，老朽已經來了，總得找個地方歇一歇腳。」

　　方流浪臉色一寒，冷笑道：「所以，你看中了這座山莊？」

　　老參王說道：「不是老朽，是任老爺子。」

　　方流浪道：「這是甚麼意思？」

　　老參王道：「任老爺子跟老朽是老朋友了，他知道老朽想找一塊這樣的地方，所以就派遣若干手下，希望能跟譚大先生好好商量商量。」

　　方流浪冷冷道：「商量甚麼？」

　　老參王道：「任老爺子想把這座山莊買下來，然後送給老朽作為賀禮。」

　　「賀禮？」方流浪冷笑道：「甚麼賀禮？」

　　老參王道：「老朽意欲開創參王幫，藉此連絡中原武林各門各派正義之士。」

　　方流浪道：「這主意很好，但任天蒼也可算是個正義之士嗎？」

　　老參王淡淡道：「任老爺子為人樂善好施，自然是正義之士。」

　　方流浪道：「任老爺子想買下這座山莊，他付的價錢是多少？」

　　老參王道：「一千兩銀子。」

　　「一千兩？」方流浪嘿嘿一笑，「一千兩銀子就想買一座山莊了？」

　　老參王道：「一千兩已不算少，既然不滿意，還可再加一點。」

　　方流浪道：「再加多少？

　　老參王道：「十兩，那便是一千零十兩。」

　　方流浪冷笑道：「可惜這座山莊不是我的，否則也可以考慮考慮。」

　　就在這時，譚大先生也從樓梯走下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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