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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六


  「曲祥?」葛達方「唔」了一聲:「原來是天山派高手,倒是失敬了。」

  青衣侯道:「曲長老在兩天前,給奸人暗算,中了『九夜斷魂露』之毒,此毒除了葛神醫之外,普天下間只怕再也無人能解。」

  葛達方搖搖頭,道:「堡主此言差矣,想天下間不乏奇人異士,這一點點毒,總有人可以解除淨盡的。」

  青衣侯道:「但只有葛前輩出手,晚輩等才敢安心。」

  葛達方道:「想老夫出手救人,那也不難,有金子銀子拿來便可。」

  青衣侯一愕,道:「未知葛前輩要收取若干?」

  葛達方道:「金子一千兩,白銀一萬兩!」

  律一卷吃了一驚,正要說話,葛達方已厲眼瞪著他,不讓他插口。

  青衣侯沉吟半晌,說道:「晚輩可以如數支付,但是目前身上卻只得銀票八千兩……」

  葛達方臉色一寒,揮了揮手,道:「恕不可以拖欠,你找夠數目才再來罷。」

  青衣侯道:「雖然銀票只有八千兩,但晚輩還有一把青霜劍……」

  葛達方搖搖頭:「老夫對這個不大感興趣。」

  青衣侯道:「救人如救火,刻不容緩,你老人家就通融一點罷。」

  葛達方冷冷一笑,道:「不必多言,一卷,送客!」

  「且慢!」

  秋雪蝶忽然道:「一千兩金子和一萬兩銀子,我全都有!」

  她一面說著,一面把兩張銀票揚了出來。

  葛達方凝視著她的臉,乾笑道:「看不出姑娘年紀輕輕,卻比青衣堡主還更富有。」

  秋雪蝶道:「且別管我們誰更有錢,你現在還肯不肯救曲長老?」

  葛達方道:「只要銀票是真的,當然立刻便救!」

  銀票半點不假,保證可以十足兌現。

  葛達方臉上露出了滿意的神情,道:「很好,你們把曲長老送入房子裡罷。」

  但就在這時候,「曲長老」突然開口說話。

  他說:「我不是曲祥,我是雪王!血王!北極三王之東北王!」

  此言一出,每個人的臉色都變了,只有一個人臉上的神情沒有改變。

  這人居然就是葛瞎子,葛達方!

  雪王雖然給點了啞穴,但在這重要萬分的時刻裡,他剛好能夠運氣把這個穴道衝破。

  「我就是雪王,也就是把你女兒逼死的血王,你現在還救不救?」

  葛達方默默的望著他,等他說完了,才對律一卷說道:「把他送進我的房子裡去。」

  卓有友的臉色一沉,立時說道:「不行!」

  葛達方嘿嘿冷笑一聲:「又為甚麼不行了?」

  卓有友說道:「你現在決不會再救他了。」

  葛達方道:「因為老夫現在已經知道雪王的身份?」

  卓有友道:「不錯,你現在只會殺他,決不會再救他!」

  葛達方說道:「那麼,你們帶他走好了。」

  卓有友說道:「當然走,而且馬上便走!」

  但青衣侯卻不斷搖頭:「不走!不走!既來之則安之,一卷,你把雪王送進房子裡去!」

  卓有友怔住,秋雪蝶也驚呆地看著他的臉。

  律一卷卻已把雪王送進房內去了。

  ***

  天色已全黑,雪王已被送進葛達方的房子裡。

  卓有友忍不住問青衣侯:「為甚麼要冒這個險?」

  青衣侯咳嗽了兩下,近:「若不冒這個險,我們還可以有別的選擇嗎?」

  卓有友悻悻然道:「大不了去找幽靈王,拚將一死也要他把解藥交出來!」

  青衣侯道:「幽靈王若說給你一包解藥,很可能那一包解藥就是另一包更厲害的毒藥。」

  卓有友呆了一呆,道:「但這個葛瞎子又怎樣?他會救雪王嗎?」

  青衣侯道:「可能會。」

  「可能?」卓有友道:「你怎知道會有這個可能?」

  青衣侯說道:「因為他早已認出了雪王。」

  「甚麼?」

  卓有友吃了一驚:「他……他早已知道了?」

  青衣侯緩緩地頷首,道:「不錯,所以當雪王說出來的時候,他連一點驚怒的樣子也沒有。」

  卓有友臉色一變,道:「他在攪甚麼把戲?」

  青衣侯道:「我也不知道,但這一次他有點特別。」

  「哪一點?」

  「他要錢,而且要一千兩金子和一萬兩銀子。」

  「這又怎樣了?」

  「和他從前的作風,大不相同。」

  卓有友皺了皺眉,道:「如何不相同法?」

  青衣侯道:「看葛神醫的樣子,雖然對雪王十分憎惡,但卻又不能不救他。」

  卓有友奇道:「為甚麼不能不救?」

  青衣侯道:「我不知道。」

  卓有友問道:「會不會是神醫把心一橫,索性收取金子和銀子,來作為一種補償?」

  「對了,正是這樣!」青衣侯目光一閃,隨即又說道:「也許,他並非志在補償,而是一種無可奈何的發洩。」

  卓有友眉頭大皺,道:「這倒奇哉怪也……」

  就在這時,律一卷悄悄的走了過來,手裡還拈著一封信。

  「嗨!這就是葛大娘的遺書……」律一卷壓低著嗓子說。

  青衣侯乾咳一聲:「你師父不知道你拿走了這封信?」

  「當然不知道,」律一卷抿嘴一笑,道:「他老人家正忙著救人,那些金子和銀子,可也不是容易賺取的。」

  卓有友早已急得左轉右轉,忍不住催促道:「快瞧瞧信上怎麼說!」

  青衣侯道:「這是人家的信,怎可以偷看?」

  卓有友道:「咱們不是偷看,而是光明正大,堂而皇之地看。」

  青衣侯笑了笑,終於把信箋攤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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