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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二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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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足跟好像踩空似地,陷下了一尺多深,心頭一震,大喝一聲,騰躍而起。但因細沙繼續下陷,無法著力,因此躍不出二丈就落地了。 這一起一落,下陷得更深,直沒到膝蓋。 尹靖情知身陷流沙,忙提住丹田一口真氣,把宇文雷高高舉起。 他看距離兩邊礁石都在十丈外,只要腳下能踏實地,全力一躍,勉強又可脫出臉地。 他一運功提氣,身輕如燕,因此下陷得很慢,只是抬著宇文雷負擔甚重,否則憑他一人,要出這浮沙,倒也不難。 突然東面礁石上,出現一頭戴軟翅儒巾,身穿紫絝長袍胸前烏須飄拂的漢子,手提一把長劍,哈哈大笑道:「尹朋友,你也中了那小子的詭計,老夫剛才也險險葬身此地,哈哈,一入流沙,憑你有通天本領,也休想飛出。」 尹靖見那人正是千愚諸葛生,但卻不敢開口說話,只怕丹田一口真氣提不住,因為宇文雷身體重量,正沉甸甸地直壓下來。 霎時之間,流沙已把兩腿,全部掩沒。 千愚諸葛生朗聲道:「尹朋友你有什麼遺言,儘管說出,兄弟義務代你傳達。」 他見尹靖手上舉著一人,在流沙中沉得很慢,甚感詫異,故意要逗他說話,只要一開口瀉氣,必定立刻下沉更快。 尹靖閉口不言,那流沙沉到雙腿,突然就靜止不動了。 千愚諸葛生見狀大為驚訝,一個人輕功練到了家,固可輕如飛葉,但卻不能支持太久,尤其身上頂著一人,這重量更無法排遣,但尹靖這時卻浮沉不定。 這少年武功高得出奇,說不定會有脫險的本領,突然惡念一生,陰笑道:「尹朋友你頭頂一人,要出流沙頗費周章,把頂上那人放下容易得多了,待兄弟助你一臂之力。」 話落口,揚手一粒飛蝗石,破空射去。 他言下之意是要打頂上的宇文雷,其實卻直取尹靖喉嚨「廉泉穴」。 飛蝗石發出「嗤嗤」破空之聲,來速奇快,尹靖身陷流沙中,無法動彈,情勢危極。 突然西面礁石,一道烏光疾射而出,比那飛蝗石來得更快。 「砰」的一聲,兩般暗器在空中相撞,火花飛濺,跌落在流沙上,很快就沉入沙中不見。 千愚諸葛生大大一怔,只見對面山岩上,突然出現一位藍衣少女,迎風卓立,衣袂飄飄,宛如仙子謫降,嫦娥臨塵。 那藍衣少女神色冷漠得如一座冰山一語不發。 千愚諸葛生乾咳一聲,呐道:「苑蘭公主……好強腕力,老夫無限欽佩。」 苑蘭公主冷哂一聲,道:「閣下接掌一門,行徑卑鄙,羞煞天下英雄。」 千愚諸葛生滿臉通紅,尷尬道:「老夫旨在協助貴國駙馬脫險,公主不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苑蘭公主鼻孔冷冷地哼了一聲,表示不屑理會他,慢聲道:「你手上的人是誰?」 「宇文雷。」一開口說話,立時沉到肚臍。 公主秀眉微微一顰,冷然道:「這人罪不容誅,把他放下。」 尹靖道:「若要放下他,也不用公主來救了。」 苑蘭公主嗔道:「為什麼?」 尹靖道:「是我把他帶到此地,如今身陷絕境,豈能棄他一走了之?」 苑蘭公主一則不喜歡救助外人,二則宇文雷夫婦曾經用計毀了香玉公主的容貌,聞言心頭火起,厲聲道:「迂腐之見,快把他摔下,要不然我就不理你。」 二人說話之間,尹靖已沉到只剩下一個頭顱。 千愚諸葛生心中暗喜,苑蘭公主果真為宇文雷之故,不肯救尹靖,那真是天大好事。 不過他都不信苑蘭公主會狠心見死不救,如今只需拿話激他們,使雙方僵持不下,就有好戲可看。 當即哈哈大笑,道:「公主只會空言,老夫不信你會情盡義絕,不救貴國駙馬。」 尹靖這時閉著眼睛,運起「太乙玄功」,不使身體下沉,腦海裡思索如何出流沙險境之法。 苑蘭公主見他絲毫沒有放下宇文雷的意思,氣得全身發抖,截然道:「我一向言令如山,說一不二,尹公子你立刻把那小子摔下。」 千愚諸葛生故意以惋惜的口吻,道:「尹公子名噪大江南北,聲振五湖四海,默默葬身沙底,未免死得太可惜,其實你摔下宇文雷不管,日後最多博個不義之名,何損你存於天地之間。」 尹靖全神運功,一語不發,他運功之時,真氣上提,掌心有一股內力,源源輸入宇文雷體中,氣通經脈,宇文雷早巳清醒過來。 他見目下情景,又聽了三人對話,已知道是怎麼一回事。 他性情非常高傲,突然冷漠地說道:「尹公子你不用管我,自己設法脫險吧。」 尹靖開口道:「宇文兄放心,在下不會棄你而去。」這次說話時,卻沒有再沉下去。 宇文雷道:「以你功力,自己要脫險易如反掌,有我累贅,情形就不同了。目下情景,你棄我不顧,不會有人罵你,何況我死了,日後也不會有人找你報仇。」 尹靖似乎在考慮一件重大的事,緘默不言。 宇文雷又道:「我這個人從不念恩,你今日縱然救我出險,日後也不會對你感恩圖報。」 尹靖微感不耐煩道:「宇文兄不要嘮叨,我現在思索最後的脫險……」 西南傳來苑蘭公主嬌嫩冰冷的嗓音,道:「不用想了,最好的辦法就是放棄他,再遲沉到喉嚨就來不及了。」 她性格異常堅強,看來尹靖若不放宇文雷,她是絕不會出手相救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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