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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一四


  劉老媽大聲叫道:「二公主別聽他胡扯,那紫色瘴氣厲害的緊,這些人個個中毒,無人敢去冒險。」

  香玉公主歎了一口氣,道:「你這人心地不良,還想害我嗎?你們既然不敢進洞,我就自個去取。」柳腰款擺,向潭水走去。

  劉老媽叫道:「公主千金之軀豈可冒險,老身這大把年紀,死亦無撼,還是我去試試。」

  香玉公主道:「你們不用擔心,我不信這毒瘴能奈何我怎地。」

  「天外神叟」黃宮中毒較淺,「大聖神功」深厚精甚,已將大部毒氣逼出體外,聞言呵呵笑道:

  「香玉公主若不信毒瘴厲害,就去試試,老夫也不信你能渡過水潭。」

  二公主生具「先天綺羅幽香」,百毒不侵,自然不懼什麼烏煙瘴氣,盈盈一笑,道:「你不用激將,我這就去了,量你也不敢跟我來。」

  忽聽背後有一人道:「二公主我跟你去。」

  回頭看時,只見那人穿白衣,臉色黃蠟,毫無表情,她覺得甚是陌生,遂問道:「你是什麼人?」

  那人伸手在臉上一摸,且取下冠帽,那黃蠟臉孔,突然變成粉腮玉頰,眉如春山,眼似秋水,肌膚白裡透紅,雲發半斜,酒渦盈盈,若隱若現,好一幅美人胎。

  與香玉公主兩相照映,真是一時亮瑜,難分軒輊。

  香玉公主「噫」了一聲,道:「啊呀,你是林琪,為什麼要同我進洞?」

  林琪微微一笑,道:「我覺得那洞裡一定很好玩,想進去看看。」

  她在海天別墅住了一個多月,情知二公主心地慈善,待人厚道,因此不像對苑蘭公主那樣畏縮拘束。

  香玉公主道:「你不怕毒瘴嗎?」

  林琪道:「真不行時再回頭呀。」

  二人一面嘻笑言談,一面向前走去。

  玉面書生想不到這臉色黃蠟的少年,竟是他寤寐以求的夢中人——林琪,喬裝而成,這時聽她要跟香玉公主進洞,心頭大急叫道:「林姑娘請留芳步,區區有話奉告。」

  林琪停步,回眸笑道:「呂少堡主有何垂教,但說無妨。」

  玉面書生臉上神采飛揚,俊逸地笑道:「請借耳過來。」

  他一則想與林琪親熱,二則不願把毒瘴秘密拆穿,因此相邀林琪低聲細語。

  林琪卻格格而笑,道:「有什麼話大聲直說,竊竊私語,不怕你筠妹吃醋了。」

  柳筠氣得咬牙切齒,但知林琪近來功力大進,已非昔比,只怕打不贏反遭恥笑。

  玉面書生臉上紅得像朝霞一般,神情十分尷尬,呐呐道:「此事不足為外人道。」

  林琪突然秀臉一寒,冷冷道:「既不足為外人道,不談也罷。」扭轉身子,跟在香玉公主背後而去。

  玉面書生無奈,只得大聲說道:「紫色毒瘴是山頂天泉旁,『卷心鶴冠蘭』腐化而成,罕世奇毒不可走近。」

  林琪不理會他,與香玉公主很快就走進紫色雲霧裡。

  只見香玉公主渾身上下紅光瀲灩;白色綾羅,變成粉紅色宮錦,衣袂飄飄,勝似雲端裡的仙子,煞是好看。

  林琪也穿白衣,這時突然全身黑霧籠罩,變成一個黑衣人,像是暗夜中遇到幽靈,身上佩飾發著閃閃的烏色光亮。

  谷中群雄見此奇景,好不驚奇錯愕!

  天外神叟咄咄稱奇,道:「怪哉!怪哉!她們使什麼邪門兒?」

  二人借著潭中樹葉,飛渡對岸,穿入瀑布裡消失不見。

  誰知這一進洞過了三日夜,杳無音訊,東夷眾人最為心急,聖手公羊來落星崖下聞知其事,向虯龍堡主借了雪龍駒,兼程趕去京師報訊。

  話休絮瑣,且說天外神叟含沙射影,一口咬定尹靖安排詭計,誘天下英雄來恒山落陷井。

  真武子心中不禁起疑,最初他只道尹靖是蒙面劍客門人,奉師命帶「玄天圖」送還武當派,認祖歸宗;自從在採石江邊,發覺尹靖武功並非武當派脈絡,對他身分來歷,遂生出很多猜測。

  當下臉孔一板,冷漠道:「尹施主言行令人費解,『玄天圖』到底藏在何處?」

  尹靖劍眉微微一皺,說道:「據林老伯所說,藏真洞前有一山泉垂瀑,就是此地無誤。」

  真武子道:「洞前瘴氣當非一日所成,蒙面劍客安能把書藏於洞中?」

  尹靖道:「瘴氣固非一日所成,但也有十數年氣候,林老伯藏書是在四十年前,當初洞前還無毒瘴。」

  真武子聽了此言,微微頷首,心中疑慮稍消。

  天外神叟突然朗聲問道:「尹朋友奉蒙面劍客之命前來取書,定有進洞的秘訣。」

  尹靖道:「欲進此洞,需上『太玄泉』頂,找『綺羅郁金花』來克『卷心鶴冠蘭』。」

  玉面書生聽了這話,大感驚奇,怎麼尹靖也知道花蘭相克,難道他見過「伏羲奇書」?

  尹靖雖未見過「伏羲奇書」,但楚狂僧告訴他「太玄泉」上有神草十九種,聖手公半日前告知「綺羅郁金花」克「卷心鶴冠蘭」,兩相綜合,便等於全部知悉。

  真武子突然站了起來,說道:「請尹施主陪貧道上太玄泉,找『綺羅郁金花』如何?」

  尹靖歉然道:「在下只知其名,未見其花,難辨花草,等幽蘭穀主到來,當與庭主同上『太玄泉』。」

  說話之間,忽聞一陣急躁馬蹄聲,遙遙傳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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