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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〇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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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竿客察顏觀色,得意地嘿嘿冷笑道:「這賭彩公子占了很大便宜,贏了得益,敗卻無損。」 尹靖突然劍眉一揚,肅然道:「王公公與西後娘娘私通音意,意圖吞沒天竺貢禮,罪跡更重。」 彭奇早有準備,慢條斯理,道:「自從信物誤傳,一條計策全部打消,你雖知那事,已無價值,至於『六瓣仙蘭』目下沉在湖底,你空口無憑,也奈何不了王公公,再說當今西後得寵,王公公當權,這事鬧大了,公子一家,只怕難逃滅門之禍。」 這確是個嚴重威脅,尹靖可不顧自己安危,但椿萱在堂,不得不屈服。 他日來江湖閱歷大增,心中雖暗暗震悸,神色卻也鎮靜,淡然道:「宮中是非,我局外不屑參與,當日在八寶塔頂,要以紙包換玉盒,是你不肯,今日你危言恫嚇,亦屬徒然。」 長竿客見他神色不懼,不禁微微發急道:「目下玉盒沉在湖底,你若能設法取出,自然與你交換。」 尹靖哈哈笑道:「這不等於鏡花水月,徒托空言?你為什麼不下去打上來交換?」 彭奇臉有難色,道:「湖底水深,壓力甚大,兄弟水性膚淺,無能為力。」 尹靖沉吟一會,說道:「娘娘信物,在下並無佔據之意,只是不能交還給你。」 彭奇道:「為什麼?」 尹靖道:「那位青衣宮女誤交給我,只有原璧還她。」 彭奇眉頭一皺,道:「她因誤傳信物,被西後娘娘關進『冷香宮』,無法來見你。」 尹靖心頭一震,毅然道:「除非她前來,還她自由之身,否則玉釵誰也休想取回。」 長竿客道:「還她自由之身,西後娘娘與王公公只怕都不會答應。」 尹靖突然走進二步,沉聲道:「只要彭總管答應,這事照樣辦得通,再說,總管武功在下甚為欽佩,與其要從比鬥中贏回玉釵,不如設法還那姑娘自由之身來換取,也等於造下一件功德美事,兩者得失,總管聰明人,當知所決擇。」 言下之意是要彭奇到「冷香宮」去搭救那姑娘。 長竿客情知憑真實功夫,自己不是他敵手,要想從比鬥中贏回玉釵,比去搭救姑娘要難上百倍。 他厲害一權量,心下決定,雙手一拱,道:「兄弟立刻去帶姑娘前來,請尹公子在此稍待。」 長竿客身形一晃,消失不見。 尹靖不敢遠離,就在石崗附近徘徊,轉身欣賞東面湖景。 突然怔了一下,只見離湖畔二丈外,佇立著一道秀麗倩影,著她安詳神態,顯然在那裡站了很久。 但剛才自己和長竿客均未發覺,這女子功力之高,可想而知。 尹靖緩步走去,邊行邊道:「明月當空,銀滿明湖,公主覺得此情此景,比之『海天別墅』如何?」 那女子正是苑蘭公主,只聽她冷冷說道:「咱們來時新月如勾,如今團圓如鏡,匆匆已過數日,公子得隴忘蜀,不去恒山了嗎?」 尹靖微微歎了一口氣,道:「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林老伯待我恩義如山『玄天圖』之事,旦夕不敢或忘。」 苑蘭公主道:「那你為什麼久留不去,伯父母深明大義,只要你向他們提起,相信兩位老人家,不會強自留下。」 尹靖道:「我想取得仙蘭之後再走。」 苑蘭公主道:「仙蘭希世奇珍,可遇而不可求,為什麼一定要取到再走?」 尹靖緘默了好一會,緩聲說道:「這事早晚總得讓公主曉得,不如現在告訴你。」 苑蘭公主奇道:「什麼事,吞吞吐吐要瞞著我?」 尹靖道:「前幾日用來救公主那『綠絲絳珠仙草』是任年嬌的東西。」 苑蘭公主問道:「是她轉送給你?」 尹靖點了點頭,道:「此草千載難逢,產在『北天隱仙峰』頂,原是任年嬌一位舊情人,名叫萬龜年,在山頂忍受十年霜雪煎熬才取得,送到『桃花居』給任年嬌。」 苑蘭公主冷冷哼了一聲,道:「任年嬌那樣地第醜,居然也有死心塌地的情人,萬龜年送仙草給她何用。」 尹靖道:「任年嬌外號『桃花仙子』,聽說早年在武林中豔名頗著,後來被人毀容,萬龜年找『綠絲絳珠仙草』就是要醫好她容貌,使她恢復舊日風彩。」 女人對自己容貌珍逾性命,苑蘭公主不禁心生詫異,道:「仙草既能醫治她臉孔,為何轉送給你?」 尹靖歎了一口氣,道:「問題關鍵就在此處,我在『柏雲寺』與二公主分手後,她追擊玉面書生徑往恒山,路過『桃花居』那晚就在任年嬌處借宿。」 苑蘭公主聽這事突然牽涉到妹妹身上,心頭好生納悶,回過身來,問道:「後來怎樣?」 尹靖道:「任年嬌被毀容,積恨如山,因嫉妒二公主朱容絕世,惡念頓生,叫宇文雷用烈性毒藥,把二公主玉容毀損。」他這此話,說得很快,似乎下了很大決心才說的。 話落口,只見眼前藍影一晃,苑蘭公主欺到身前,伸手扣住他腕脈。 尹靖一怔之間,未及閃開,被扣個正著,只覺全身麻痹,居然掙脫不掉。 要知二人功力本在伯仲之間,一旦被制,甚難有還手的機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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