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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三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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袈裟飄拂,楚狂僧已擋在柳筠身前,合什道:「貧僧一向不涉武林是非,但這二位小檀越乃敝寺香客,請施主等高抬貴手,網開一面。」 吳文昌冷笑道:「大師袒護萬教要犯,還說不涉武林是非,真是可笑之極。」 楚狂僧沉湧一聲佛號,道:「貧僧青燈伴佛,淡泊無為,施主豈可信口加此莫須有的罪名。」 白虎堂主「鐵臂金環」徐明達,陰惻一笑。 「玉面書生竊走『藏玄秘圖』,『萬教旌』四出緝拿,如今人贓俱獲,大師還能狡賴嗎?」 楚狂僧微微一怔,徐明達獰笑接著:「袒護萬教要犯,一體問罪,大師若想證明清白無辜,趁早讓開,否則血染佛殿之時後悔莫及。」 「施主等未奉『萬教旌』卻欲干犯呂少堡主,未免有越俎代庖之嫌。」 「嘿嘿,你如此拘泥不化想是念佛念暈了頭,本座來使你清醒。」鐵臂掄動,烏光雲湧,一招「日月雙輪」當頭劈落。 只見烏光閃閃來勢急猛,楚狂僧讓開三步,掌出「虎據柴門」,上擋其臂,下攻丹田。 白虎堂主縮腹沉臂,雙圈交叉一拼,發出鏗鏘響聲,金光繚亂,閃電之間已猛攻數招。 楚狂僧早年曾得過一位異人指點,內外功夫均有火候,唯自剃度出家,皈依三界後,對刀劍拳掌之術,漸而疏遠,但內功靜坐之道與佛門禪意相通,數十年勘修漸臻妙境,因此白虎堂主攻勢雖猛,卻也被他輕而易舉的一一封住。 三位堂主看不出這荒林古刹的主持方丈,竟是這等了得,淩風秀士長眉微皺,低聲道:「呂堂主遲則生變!」長袖「白雲出岫」,從右側攻上。 銀笛水仙立刻會意,情知他要合三人之力,以迅雷不及掩耳手法,把和尚打倒,再對付玉面書生及柳筠,隨即玉腕翻飛,銀笛星光顫動,揮襲過去。 三人聯手威力大增,楚狂僧如何能敵?立時右沖右突,險象橫生。 禪雲和尚一見他們以眾淩寡,合力打師父一人,既驚又怒,大聲呼喝,舉起一根木棒加入戰圍,師徒以二敵三雖然居於劣勢,總算暫把陣勢穩住。 這時柳筠正手忙足亂地替玉面書生推宮解穴,明旭王子對他下的手法較重,又被矮叟「地心卷風掌」的邊緣,掃翻老遠,人早已昏厥過去,柳筠忙了半天。依然不得其要領,不禁急得如熱鍋上的螞蟻,鬢邊香汗濡濡,突然耳邊聽到一陣語音道:「先推督脈的『懸樞』『脊中』『至陽』三穴,再拍『商曲』『幽門』其穴自開。」嗓音嬌嫩,如黃鶯出谷,乳燕歸巢,悅耳之極。 柳筠抬目望去,只覺眼前一亮,一位白衣宮妝少女,迎面俏立,但見她神韻出塵,雪豔照人,宛如嫦娥臨風,仙子謫塵。 她癡癡地看了一會,不由自慚形穢地低下頭去。香玉公主見她臉罩愁雲,曼聲問道:「他是你兄弟嗎?」 「不,他是我的……」雙頰緋紅,羞怩地說不下去。香玉公主笑盈盈道:「你不用說,我知道了,剛才聽你叫他呂哥哥,認為是你兄弟。」 她略為頓了一下,接著:「照我所說方法,先把他救醒。」 柳筠忙素手頻飛,照她所說的各穴推拿。 過了一會,玉面書生喉嚨一陣痰動,張口吐出一口濃痰,悠悠醒來,瞥見自己躺在柳筠懷裡,疲憊的俊臉上展出一絲感激的笑容。 香玉公主見他已醒來,嬌聲道:「聽說你取走了尹公子的『藏玄秘圖』,我現在要把它收回。」 玉面書生聞言,轉臉望去,陡然精神一震,騰身躍起,肅衣整容,拱手:「區區不知公主芳駕蒞臨,失儀之處,請恕海涵。」他神色舉止,都表現出無比的敬意,柳筠心中酸溜溜的,很不是味道。 香玉公主秀眉一顰,奇道:「我們好像沒有見過面,你怎麼認得我?」 玉面書生突然像鬥敗公雞似的,顯得很是頹喪,喟然一歎道:「公主金枝玉葉,貴人多忘,哪會把我這草莽魯漢記在心頭。」 這話說得極其卑謙,香玉公主思索一陣搖頭道:「我實在記不起在何處見過你。」 「那日洪澤湖畔豔陽麗天,楓葉荻花,煙柳碧波中,公主坐著一條藍色絲綾畫舫,遊覽湖光山色,不知可還記得……」 香玉公主笑道:「你見到的是另一人,不談那事,我只問你把『藏玄秘圖』還來。」 玉面書生聞言一怔,仔細端詳了好一會,果見這白衣美女雍雅嫺靜,柔情似水,與苑蘭公主那嚴冷英俊的氣質截然不同,這一發現心中大為震盪,要知他走遍大江南北,生平閱過美女無數,就是燕趙佳麗,蘇杭名姬,尚且為天邊粉絮,不屑一顧,在他心目中,苑蘭公主與林琪,乃武林中第一美女.他心愛林琪,而對苑蘭含著一絲怕意。 玉面書生心中暗急,神色卻泰然道:「我與尹兄是生死之交,月前在洛陽城外,從幽冥公子身上奪回『藏玄秘圖』適逢『萬教旌』追緝甚緊,不得不暫避風聲,月來遍尋尹兄欲送回秘圖,奈何始終未得一晤。」 香玉公主「哦」了一聲,歉疚道:「原來你是尹公子好友,那剛才真是錯怪了你,我們剛從玉壺國回來,你自然是找不到他。」 玉面書生聽她口氣友善,無苑蘭公主那等咄咄的逼人氣焰,暗自竊喜,故意鄭重其事,道:「區區感念尹兄知遇之恩,幾番出生入死,虎口逃生,捨命保護『藏玄秘圖』,不使為歹人竊奪,不是我信不過公主,只要尹兄一來,立即當面奉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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