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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一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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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好象!」公孫鳳接口道:「你根本沒有哩,要有,也只是一杯香茗,而那酒氣,是天亮時再灑上去的。」 黃小龍這時才記憶起來,公孫鳳說得不錯,他只是飲用了一杯香茗而已,不覺奇怪道:「難道那杯茶有鬼?……」 公孫鳳道:「你現在才疑惑,真是君子可欺!」 她一頓之後,接著又道:「當她給你斟茶時,便在杯子裡面放了些足以亂性的迷魂藥物,所以你一入『淨心庵』,便在她陰謀佈置之內。」 游龍子黃小龍逐事記起了當時的尷尬情況,他雖是結過婚的男子,然在一位少女面前,也是臉紅。 兩人沉默了一會,公孫鳳複又說道:「—個被藥物亂性的人,其行動,他自己是不能負責的,因此,你勿須為此不安!」 游龍子黃小龍頭略抬起,雙眸中竟是滿眶感激。 公孫鳳卻於此時歎道:「飛燕那丫頭,可也夠厲害的,以她愛你之深,居然在緊要關頭能自我控制情感的氾濫,而點了你的昏穴,不能不令人佩服……」言外之意,如換自己,未必能辦到。 游龍子黃小龍嘴角微動,似欲有言,但公孫鳳卻搖手阻止了。繼續說道:「雖然,她此舉另有陰謀,若非她臨危不亂,必然前功盡棄,這證明她確有足夠的自製力,如是男人,她將必然是個一代梟雄而無折扣……」 游龍子黃小龍自怨自艾地道:「我真蠢!蠢得前無古人後無來者。」 鳳姑娘卻不以為然,說道:「這就是英雄豪傑,與大奸大惡迥異之處。」 游龍子黃小龍不安地說道:「鳳妹,這是諛詞,我可承擔不起。」 公孫鳳道:「我不是說你,我是在說飛燕那丫頭,她不但能用理智制服情感,其設謀的精秘,當真令人叫絕。 她竟在你清醒之前,用紅色顏料把褻褲弄成斑斑點點,因為,她明知你不會細看,利用你心理上的弱點,而迫使你承認犯下了淫行,因此,她是全盤勝利了。而你,小龍哥,失敗得多麼不值啊?」 游龍子黃小龍再次拉著鳳姑娘衣袖道:「鳳妹,你當真沒有看錯?」 公孫鳳道:「我不是說過了嗎,當你們兩人導演著那幕喜劇時,我卻蹲在淨心庵臨窗的樹上,飽受風露之苦,是一個目擊者嘛。」 游龍子黃小龍悻悻地說道:「飛燕,你太狠毒了!想不到我竟栽在一個小女孩手裡!」 公孫鳳嘆息地道:「栽在她手裡的人可多啦!半仙尼,書怪南子,衡山破缽大師,昆侖劍聖令狐楚,天山雪峰飛狐淳於雄,是否全是他一個人幹下的。雖不可知,但白衫教主哈蘭壁被踢死,則是我親目所睹。可能金燕她們在不知她的惡行前是很容易上當的。」 游龍子忽生疑念,道:「拋下金燕等不談,想那些前輩,相距何止千里,她縱然有心為惡,恐怕在時間上難以辦到。」公孫鳳笑笑,說道:「假如她有大白鶴代步,又將如何呢?」 游龍子黃小龍哦了一聲道:「那自然例外。」 公孫鳳道:「據我調查的結果,你北京府上那只大白鶴,早就被她設法帶走啦!」 她用指頭在佛案上輕輕敲了幾下,頓時寂岑的佛堂,響起一陣聲音。那是一種近乎無聊的舉動。 但兩人似乎輕鬆多了。 公孫風忽然湧起一個問題,道:「小龍哥,飛燕的目的,無非欲嫁你為妻,因此才不擇手段,你不能就這麼一走了之呀!」 游龍子黃小龍沉歎一聲道:「我何嘗沒有替她設想,一切我都答應了她,你猜,她怎麼著?」 公孫鳳猜測道:「最多要以明媒正娶,不能以側室相待,此後不能再在外面沾花惹草啦!」 游龍子道:「單是那些就好啦!她不准我娶紅藥妹。」 公孫鳳蹙眉道:「飛燕要求確實過份!你應該向她說呀!」 游龍子黃小龍道:「她不但不聽解釋,而且要脅我如不按照她的條件去做,便將立刻把我這件醜事公諸武林,你說有多氣人?」 公孫鳳直搖頭,心想:「這飛燕姑娘也太狠辣了,這樣一來,豈不把事情弄糟!」 她這時並不同情飛燕,於是向小龍道:「這件事情,鄺丫頭並未洩露,而且除我之外,可說是無人得知,你就不用擔心啦!咱們易容化裝,暗地窺察飛燕丫頭,是否還在繼續為惡,你看這麼可以嗎?」 游龍子黃小龍自是贊成。 於是,兩人在紫雲寺住了一宵,次晨,在經過化裝後,離開桐柏南下。 ……………… 七月既望, 月出東山。 蒼穹雙仙率領男女群俠。由曲硐橫渡怒山山脈。 在群巒疊嶂中,但見林木綿密,巨幹撐天,怪石嵯峨。 群俠在荒無人跡的叢山中賓士,不時驚起宿鳥,而猿啼,狼嗥,雞鳴.虎吼之聲,更增加森林恐怖。 何況,山徑上不時有蛇蟲之類出沒,更引起婦女的尖聲驚叫。 長耳酒仙東方坤—面奔走,一面舉起葫蘆啜酒,天塌下來,似乎他都無動於心。到是活神仙司徒秀,頗為關懷,只要沿途稍有異動,便即親自馳往察看。 此時,宇內四霸正擔任了開路先鋒。 摘星手索敘五轉過山拗,過入一處荒穀,他忽然發現亂石堆中,不但遺有無數桃核,而且還發現食物殘屑和雞骨,立即停步,向亂石堆中指道:「你們快看,那是否敵人無意留下的線索?」 天臺劍客關漢騫瞥了一眼道:「這怒山山脈,素無人跡,即使有,也是苗族,不應該有這種文明社會人物的享受,大哥所猜為敵人留下,確有可能的,咱們必須提高警覺,以防意外。」 蛇叟陸遊—聳肩胛,不通道:「自從鳳儀一戰,那丫頭即不曾現身,多半已然氣餒,不敢再來挑釁,老大也太多慮了,難道只要是發觀人蹤,便決定那是敵人,—句話,我不信。」 銀色夜叉在一旁勸說道:「老三,別抬死杠,即使這荒谷中不是敵人,咱們提防提防,也錯不了呀!」 蛇叟陸遊不服道:「你們膽小怕事,讓我走前頭好了!」 他這麼一負氣,旁人也不便再說什麼。 蛇叟陸遊為了表示不怕,竟把手中的蛇杖插在背後,跨著大步,一個勁往前闖。 摘星手索敘五與天臺劍客關漢騫銀色夜叉蘇蕙芯三人,互望一眼,便也跟著尾隨其後。 這穀,曲折,深邃而狹長,兩側奇峰插天,峭壁千仞。 人行其中,容易為埋伏暗器中傷。 天臺劍客關漢騫,越往前行,越覺不安。 可是,蛇叟陸游,根本像是在跟誰嘔氣,不但邁開大步速行,而且還不時發出呵呵大笑之聲。 銀色夜叉睹此情況,向摘星手央告道:「大哥,你到底管是不管,他一個人活得不耐煩不打緊,可不能要我們跟著一起陪葬。」 摘星手嘴唇方動,忽聞,「蹦」的一聲弦響,蛇叟陸遊一聲大吼:「龜兒子,你敢放老子的冷箭。」 說時,額上已冒出豆粒般大的汗珠。 後面三魔大驚,趕過去一看,只見蛇叟陸遊右臂上,插著一支羽箭。 同時,從巨石後面,現出兩個女子。各人臂彎中抱著一張長弓,說道:「宇內四霸聽著,姑娘箭頭上淬有奇毒。無藥可解,一個時辰之內必死,陸老頭既是受了傷,你們這幾個義共生死的結義弟兄,有何打算?」 摘星手索敘五低聲道:「咱們退,黃夫人手中有毒龍珠,大概還來得及!」 然而此時已經遲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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