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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五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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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眼活佛泛起一臉欽佩之色,從懷中摸出一粒紅色藥丸遞與花花公子。 武斌接到手中看也不看,便拋入口裡,腑身向陰爪閻婆口裡度去。他這時所感覺到的是一種乾燥,冷硬,與腥臭,幾乎連隔夜也吐出來。 他那裡還能忍受,大叫一聲站直身子,一連吐了數口唾沫說道:「他媽的,這真不是人幹的,那裡會別具風味!」一時情急,把隱藏在心底的話也說了出來。 本來,他這一行動,頗獲得無數侍衛敬佩,經此一說,便都全部改觀。心中暗暗罵道:「這傢伙真不是東西,連那麼個醜老婆子,也會感到興趣,真不啻色中餓鬼!」 不言眾侍衛心中暗罵,且說總督武大人見兒子給陰爪閻婆喂下—粒藥丸後,不消片刻,呼吸便由弱轉強。隨即張開眼睛。武總督故意表示無限關切說道:「閻侍衛?你有什麼話要說麼?」 陰爪閻婆氣若遊絲,是以聲音低得有如蚊蚋,只聽她說道:「卑職學藝不精,辜負大人重托。……」 武總督道:「莫非那李鏢頭之妻,被人劫去?」 陰爪閻婆稍為頭部動了一下,算是承認。 廳中一眾侍衛,莫不驚詫不已!心說:「這游龍子黃小龍當真是神出鬼沒。」 武總督道:「那人是游龍子麼?」 陰爪閻婆道:「卑職不敢決定,蓋來人是一個皓首銀須,身材矮胖的老頭子!而且武功深不可測!」 碧眼活佛道:「那就奇了,武林中皓首銀須的老叟,雖是很多,但又有誰能一人獨敗宦中的五個一級侍衛?如說那是游龍子的化裝,委實是一件不可能的事,要知—個人能將年歲變得或老或少,身形變得或高或低,雖不足奇,但已非易事。如與易瘦為胖,或易胖為瘦,豈非視神得不可思議?」 陰爪淨婆道:「卑職亦有同感,只是那老人手法奇奧,輕功更是了得,不知當今武林,除宇內四奇,蒼穹三仙,黑水一尊外,尚有何人具此功力?」 那知她話聲未落,陡聞堂上一人仰天狂笑道:「閻侍衛,你也太孤陋寡聞了!這世間,不知有多少武林耆宿,具有莫測高深武功,象四奇三仙之輩,真可車載斗量!」 說話這人,不但語意令人驚楞驚駭,而且字字鏗鏘,顯得中氣十分充足。大堂上一眾侍衛全向說話那人投去。當他們發現說話之人,竟是副總領班文魔楚申君,各人臉上都有不服之色。 原來,這位副總領班大人,雖是名不見經傳,卻由總領班碧眼活佛推薦。他人本文弱,而又不會在宮中顯露過過人武功,同時,碧眼活佛老是諱莫如深,從來不談他以往事蹟。就連葛爾穆德亦皆守門如瓶。他們真感疑這位副總領班楚申君,會是身懷奇絕武功之輩?不禁齊聲問道:「副總領班,你能告訴咱們那些武林耆宿是誰?」 文魔楚申君嘴角方自蠕動,話到嘴邊,陡聞樓閣暗處,—人冷冷說道:「酸丁,時刻未到,汝取洩漏機密,誤卻大事,耽心給嶺主知道,難逃酷刑!……」 話聲未落,只聞數聲厲喝道:「什麼人?在那裡鬼鬼祟祟,還不現身出來!」 頓時,人影紛飛,如激箭般朝,大堂外面樓閣撲去。 碧眼活佛來不及阻止,心知要糟,不由揚聲說道:「使者掌下留情!」 情字方落,陡聞晨風中傳來一縷喋喋怪笑,陰沉沉地說道:「如不給這些冒失鬼一點教訓。恐怕永遠不知天高地厚!」 說時,濃霧中勁風如潮迎卷來,數聲啊呀,所有撲出去的高手,全成了斷線風箏,卷了回來,—個個摔得鼻青臉腫。 文魔楚申君非但不出言撫慰,反冷冷說道:「就是适才這人,他又何嘗在江湖上出現過,一身曠世奇學,當今武林又確幾人?」 那些被摔傷的侍衛,從地上狼狽地爬了起來。早巳心膽俱裂,自然不再開口,而其餘之人,更不敢自找無趣。 一時之間,大堂上誰也不再言語,各人呼吸聲隱隱可聞。顯得異常沉寂。 還是武總督首先不耐,出來打破沉寂,說道:「閻侍衛,咱們書歸正傳,你且說說出事情經過。」 陰爪閻婆低喚了聲:「水!」 天雷掌孫克新忙把面前飲剩的半杯捧了上前,遞給她道:「老婆子,這裡是茶,別他媽的玩花樣,還要在臨死之前,吊足胃口!」 陰爪閻婆大怒,揮腕抓向孫克新手腕脈穴,心想:「老娘不過才卸去代理職務。你這小子便想用言語來淩曆我,豈非找死?」 如在平時,天雷掌孫克新決難閃避得如此輕易。此時她已有氣元力,自是難以如願。 長川秀士諸葛青忙道:「閻大姐,你內腑已傷,千萬別妄逞意氣。」說到這裡,劈手奪過天雷掌孫克新所捧茶杯,遞與陰爪閻婆道:「孫老弟不過是在向大姐開玩笑,你還是先潤潤喉嚨,述說發生事故吧!武大人還在那裡洗耳恭聽呢!」 陰爪閻婆伸出顫抖的手,欠著身子勉強喝了兩口冷茶,兩眼望著屋頂,喃喃地敘述著她的受傷經過。 原來,陰爪閻婆奉總督密令。率領四個一級侍承,嚴密防衛著七號天牢裡的犯人。同時,更在附近屋頂上,安排了數十個從八旗營裡挑選出來的射擊能手,似這般嚴密佈署,任何人只要妄圖劫獄,何異自投羅網。 陰爪閻婆聽說過,游龍子黃小龍的厲害,知道任務艱巨,便把帶來的四個助手,追魂松針齊元泰,八面玲瓏邵東海,漁叟章棋,飛環杜遠分成兩組,輪流守衛,她自己只好澈夜巡查。 一宵過去,天邊已現曙色。 五個人既非銅打鐵澆,精神有限,全都感到一臉疲備,陰爪閻婆那裡還能強掙,心說:「天都刷糊亮了,不信那游龍子黃小龍會這樣大膽,敢於青天白門公然現身劫獄!」便回到房間,倒在榻上。 就在這時,從什刹海方向,傳來一聲鶴唳。 她輾轉反側,竟不能成眠,不由心中一動,暗暗沉忖道:「那游龍子黃小龍,不但武功深不可測,而且智謀深遠,常能出人無意,此時天牢最是空虛,如果被他視出此中破綻,難免不乘虛而入。」 想到此處,她那裡還睡得安隱,連忙將解開的襟紐,重行扣上,拉開房門,悄悄走出。 只見追魂松針齊元泰,和八面玲瓏邵東海,正在走廊上揉眼睛,一個說道:「這真是他媽的苦差事,就是—只看家狗,也有他睡覺的自由,咱們卻必須守著一個犯婦,未免有點小題大做,另一個低聲說道:「齊兄,你這人怎的那樣老實,反正閻大姐已休息去了,咱們何不到外面巷口。喝他三杯兩盞早酒,豈不強於死守這裡,要安逸得多!」 追魂松針齊元泰道:「邵兄!還是你強,什麼事你都能應付!對!就這樣!」他說到這裡,抬臂一揚,做了個謙讓的禮貌動作,便隨著八面玲瓏邵東海向巷口走去。 陰爪閻婆漢息一聲,本想喝止,又恐怕給二人難堪,他們子都是江湖上成名人物,搖了搖頭,望著兩人消失的背影,嘴角上掛起一絲苦笑! 她自是放心不下獄裡的女案犯張素貞,扭過身軀,便想前往查看一遍。 誰知,剛踏入甬道,便見七號獄室內,鑽出一個皓首銀須,身形矮胖的老者,接著出來的是女囚和嬰兒。 陰爪閻婆既驚且怒,厲聲喝道:「什麼人?還不給我站住!」那破鑼般的嗓子,又尖又銳。她這樣高呼呼,無疑是想通知室內的漁叟章棋和飛環杜遠。 張素貞蓬首油面,抱著嬰兒,嚇得直向矮胖老人身後躲,陰爪閻婆笑一聲,身形陡地一躍,十指微屈如鉤,向兩人抓去。 其式詭異,其快如風,指爪還隔尺許,勁風便巳撲面激蕩。 矮胖老人白眉一軒,說道:「妖婦,我勸你知機一些,別惹得老夫動怒!」 袍袖微揮,陰爪閻婆便發覺攻出的指勁,如石沉大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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