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學達書庫 > 蘭立 > 劍底游龍 | 上頁 下頁 |
| 一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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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知師父,猛然怪笑一聲,單足點地,身軀如陀螺般一旋,正巧將迎面掌風讓過,跨步欺身,堅掌硬砍,掌風銳厲已極。 西藏喇嘛心中又是一驚,瞧不出這瞎子,如此敏捷快迅,立時回肘撤掌,暴喝連連,神速矯健的發動搶攻。 且說紅衣大和尚乃是西藏喇嘛,現任清宮的二流高手,名叫雷昌,排行第二,另一名雷克,排行老四,老大雷文,老二雷武二人因事赴川,四兄弟奉師父叔瑞巴之命,前來西南清理幾個案子,同行有雷掌孫克新及金門三煞等侍衛。 按理,雷昌的藝業內力較無影怪俠均要略高一籌,只是才已入夜,朝陽谷頤名義系面東而立,在這每月初末相交之際,—進酉時,即形黑暗,再有半個時辰,即陰暗如墨,對面難分耳鼻。 瞎老不分晝夜,只靠俊耳聽風,如此暗黑,難展全力,所以打著打著,一直打了一個時辰之久,仍是個平手局面。 時已戌時,穀裡突升起一層朦朧薄霧,更加深了這陰灰黯之色。 薄霧一升,瞎老立時意會到谷底已然暗黑,心頭一喜,奮然加強勁力,硬碰硬攻,隨著出聲招呼道:「小龍,金燕,此刻不走,更待何時。」 不想他這兩句話,不但沒將二小提醒逃去,反引來二小的猜疑,以為勢急將敗,遂雙雙聳身形,躍進場中,揮動木劍,直朝紅衣大和尚刺去。 瞎老這兩句話的同時,也引起站在一旁的雷克,縱入場中,正好迎住了二小。 瞎老辨音知情,這一驚非同小可,就這一驚一怔之間,葛覺一猛烈無儔的掌風,排胸壓到,退已不及,只得奮力硬接一掌,「砰」聲響後,瞎老身退七八步,噗的跌坐地下,兩太陽穴金星暴射,胸腹氣血翻恿,「哇」的吐了兩口鮮血,又複運氣強行壓住。 雷昌這一掌,是密宗奇功「大印手」最淩厲的掌,是大手印中救命三絕招之一,雷昌在情急之下施力。也是瞎老的氣數已定,就恰好他為二小提醒驚心擊到,可是瞎老的內家真力,一觸之下,雷昌同樣也被震退四五步,雙臂痛如折裂,頭腦一暈,連忙排除雜念,暗調真氣,將身子穩住。 二小躍入場後,突見雷克聳入攔截,便也不再答話,兩柄木劍,合著絕世輕功,盡在雷克前身後背亂轉。 二小雖說膽大,心也夠細,且眼如晝,亮察秋毫,小身子靈活萬分,倏東倏西,忽前忽後,身如行雲流水,疾如穿花蝴蝶,直逗得雷克,怪叫連連,四山迴響。 驀聽一聲大震後,瞎老退身坐地,口吐鮮血,二小驚魂懼顫,雙雙舍掉雷克,撲奔師父身邊,見師父臉色慘白,口掛血絲,胸腹間一起一伏,狂喘不止,雙雙叫道:「師父!師父!」 沒想這兩聲叫喚,卻招來了師父的殺身大禍,一把銀蓬,數十點寒星,滿天花雨的向三人停身處射來。 二小背敵而立,待驚覺風聲有異時,已至救不及,各自縱身避禍,這一把銀蓬,就全招呼在瞎老那傷重的身體上。 二小一見,肝火直冒,也不再顧忌什麼利害,小龍首先淩至折轉身形,如電光石火般,斜飛而下,小身子直往紅前大和尚雷昌射去。 雷昌剛受震傷,在凝神調息真氣,忽感風聲雷動,正欲揮字相抵,已然遲了一步,小龍兩隻小手,發揮了十成內力,再加那淩空斜飛下的衝力,一掌就將大和尚那龐大的身軀震出丈餘,口吐鮮血,暈絕倒地。 這一來反把小龍給怔住了,萬想不到自己這雙推掌也能將這種浸淫功深,武藝絕倫的番邦喇嘛震成傷。 驀然,「砰」聲又響,小龍回眸一看,可不得了,金燕那嬌小的身軀,被震到半空,正在往下直落,連忙一飄身,將金燕下墜之身接住,見金燕臉白如紙,閉眼含口,此次再也不敢出聲了,抱著金燕就往邊亂石中縱去,將金燕沿壁放下。忽的觸到金燕懷中的吹箭筒,心中一動,你們看不見我,我可看得見你們,如此這般,不怕你們飛上天去。 小龍與金燕相處半年,早將吹學會,以往因丹田真氣不足,難以致遠,近日來每吹必至十丈餘,遂將金燕懷中吹箭盡數掏出。 一聳身飄出數丈,對正雷克等三人就是一陣亂吹。 雷克掌震金燕後,稍歇見沒再有動靜,遂吩咐同行待衛天雷掌孫克新將火摺子打著,欲察視師兄雷昌傷勢如何。 天雷掌孫克新,早即欲將火摺子掏出,引物取火觀戰,均被雷克喇嘛止住,因雷克喇嘛曾練夜眼,是的!也是曾練!成就如何無人得知,大概比常人略強點兒,絕好不到哪兒去,但雷克卻想以此賣弄,沒料在這暗黑的幽谷中,毫不管用,被二小戲耍得昏頭轉向,不亦樂乎! 天雷掌孫克新剛掏出火摺,即有絲絲風聲襲到,「噗」的一聲,手中一輕,驚的冷汗直冒。雷克一聽,即知何事,立刻橫阻孫克新身前,說道:「這小雜種冒壞,用暗器襲擊我們,這可不是事,趕快……」 絲絲風聲又響,這次從東面打來,雷克大袖一揮,吹箭即被震飛,瞬息南面絲絲之聲又到,只是這吹箭決難雷克不倒,只見雙袖略揮,即將吹箭阻住,起不了作用。 雷克接著說道:「趕忙把火摺子找著,打著後往山上乾草中丟,來個星火燎原,燒他媽的小雜種。」! 此語一出可真把小龍嚇倒了,連忙抽身退到金燕身邊,見金燕已自醒轉,盤膝坐地上,臉色已恢復紅潤,心頭一寬,知道金燕瞬息即可復原,也不再答理,翻身又跑,剛在師父遺體身旁縱落。 驀然火光一閃,「劈拍」「劈拍」連聲暴響,小龍心中大急,眼看著這上座絕妙的朝陽谷,移時即化火海,心中雖急,但心有餘而力不足,急也白急,遂躬身將師父遺體背起,只三四個縱,即來到金燕坐地外,俊目一瞥,金東人影俱渺,心頭大急,忽的眼前人影一閃,小龍正欲躍退,耳中已自聽到,「小龍哥哥,是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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