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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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獨角神陀側耳靜聽片刻,說道:「除了洞中幾聲虎吼外,別無異聲。」 果然,這時隨風傳來幾聲悶聲悶氣的虎吼,聲音非常低微,如不注意聽,還真聽不出來。 瘦師爺道:「這些獸類每晚喂飽,從未叫過,今夜特別,只怕有外人在獸洞前窺視。你在這裡別動,等我出去巡查一番。」 語罷,旱煙袋往腰帶上一插,燈光一閃,已不見了他的蹤影。 獨角神陀為之一震,以他這七八十年的修為,就沒有看清人家是怎麼走的。 他心中贊道:「這老傢伙在老一輩中,無怪被稱武林一怪,自他歸隱以後江湖上才出現二奇,七絕等人物,憑他這手輕功,確是名不虛傳。」 瘦師爺離開小樓,先在莊內巡視了一遍,然後躍出莊外,經過莊側一座峭壁前,峭壁下有一座人工山洞,洞口巨石封閉甚嚴,正有一名莊丁手持一柄純鋼虎叉站在那裡張望。 瘦師爺問道:「方才虎吼,有什麼動靜不成?」 那個莊丁沒有發覺有人接近。忽聽身旁有人說話,駭得全身一顫「噹啷」一聲,虎叉落地,結巴了一陣,說道:「啟稟老英雄,什麼動靜也沒有。」 瘦師父見他這等情狀,知他方才必是偷懶睡覺,但自己身在客位,不便過份真問,僅冷哼一聲,說道:「方才虎吼,必是有生人向洞中窺探,你們今夜要多加小心才是。」 語罷,離開虎洞,向山后奔去,走了約十八裡,繞過幾座山頭,來到了一座山坡之上,山坡上孤零零的搭著一座草棚,草棚周圍約三丈處,地上被割了一個圓圈,草棚在圈的中央。草棚內地上僅鋪著一張竹席,其他桌凳俱無。 在那張竹席事,並排坐著三個髯發如銀的老者,一律灰布長衫,全已盤膝入定,瘦師爺走近前,他們仍是雙目低垂,不言不動。 這三個老者直如未聞,仍然不言不動。 瘦師爺未再發言,乾笑二聲,繼續向山后叢嶺中奔去,又越過幾座山頭,到了一處極隱僻的所在。這地方三面者都是不可仰的峭壁,平滑如鏡,飛鳥難渡,僅有一個寬約兩尺的入中,真可稱得上千夫當關,萬夫莫入。 在這僻穀之中,卻建有一棟清致的樓,小樓後面,有座幽暗的山洞,這是全都一片漆黑,燈火俱無。 瘦師爺到達谷口,一聲乾咳,就見人影電閃,谷口外現出四人,正是那名震武林的四大神魔! 四大神魔看清來人是誰後,態度非常恭敬,一齊恭身問道:「前輩深夜到此,有何吩咐?」 瘦師爺道:「方才虎吼,恐怕有外人窺探,不知此地是否有警?」 九州神魔白寒嘿嘿笑道:「前輩放心,就是來人生作三頭六臂,也難逃出咱四大神魔的監視。」 瘦師爺知道四大神魔生性殘忍狂傲,腦筋簡單,正想囑咐幾句,忽聞身後不遠微有異,急說了句:「你們不可擅離。」 人隨聲起,轉身向十餘丈外一塊巨石撲去,尚未到達石前,石後已閃出一人,身形奇快,直向山前奔去。 瘦師爺喝道:「那裡走!」 身形一掙,將撲勢停住,緊接雙足一頓,平射而起,幾個起落已與前面那人追了個首尾相銜。 就是剛才一瞬間,瘦師爺已將來人看清,是一個青年公子模樣的人,雖覺有些面善,一時卻想不起他是誰來,他又喝聲道:「年輕人,再不站著,休怪本師爺手下無情!」 那人仍未停身,頭也不回,邊跑邊說道:「你不認識我,我可認識你,你就是四十年前名滿江湖的『神行無影,鬼泣神愁,瘦師爺公孫仇』。」 語音一落,身形霍地停住,卻未轉身,仍以後背向著瘦師爺。 公孫仇一聽對方竟能將自己的全付綽號叫出,心中一驚,也把身形停住,乾咳一聲,說道:「公子何人?既識本師爺,何不轉向身見?」 這人仍不轉身,一聲冷笑,竟朗聲吟起唐詩來: 「少小離家老大回, 鄉音未改髯未衰; 兒童相見不相識, 笑問客從何處來。」 他因雙髯尚未斑白,故把原詩中第二句中的「髯毛衰」改成「髯未衰」。 公孫仇一時不知他吟出此詩是何用意,僅知他把自己比做兒童,心存戲耍,不由有氣,強按滿腔怒火,喝問道:「閣下夜探飛雲山莊,是何企圖?」 來人答道:「想試試你現在的功力如何?」 公孫仇怒道:「可敢先把大名留下?」 來人答道:「我是何人,一試便知。」 公孫仇道:「閣下可別後悔!」 來人冷笑道:「死而無怨!」 他喝了聲:「接掌!」 用出五成功力,一掌向來人身後擊去。 來人身形未動,右掌向後一揮,反手接了一掌。 兩人均是原地未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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