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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七


  第五章 寒梅獻瑞摘梅手

  青陽真人屍身在前,兩個峨嵋門下屍身在後,漸漸移進場內。

  那為首的蒙面人向那後退的蒙面人大喝道:「無用的東西,閃開!」

  他右臂本已提高平胸,就勢向外一翻一彈,玄天指力向青陽真入射去,「嗤」的一聲射個正著。

  青陽真人並未倒下,仍搖搖幌幌向場內移進,到了場中,驀地速度加快,直向朱泉撲去,那兩個峨嵋門下也突左右一分,分撲谷桑田,孫蘭亭二人。

  這時那個為首的蒙面人聽到耳邊有人說道:「爾敢妄自抗命,速回領罰。」

  聲細如絲,字字清晰異常。這種傳音入密的功夫,蒙面人一聽就知是他教主發出,當下全身微顫,急仰首躬身向空中應了一聲:「是。」

  不敢再停,轉首向其他蒙面人喝道:「速退!」

  立時人影翻飛,眾蒙面人已由四面向院外躍出。

  朱漱泉見青陽師弟屍身向自己撲來,不忍出掌阻擊,又見他全身黃水真流,知道其毒無比,不敢伸手將屍身接著,急一個閃身讓過,這時見那些蒙面人正向四外躍他一聲大喝:「那裡走!」

  兩掌凝足功力,認定前面兩個蒙面人,呼的擊去,緊接著兩聲慘呼,由牆頭上倒栽下兩個蒙面人,摔在地上,氣絕身亡。

  朱漱泉正欲起身追趕,身後一陣勁風,青陽真人屍體又已向他撲到,他急轉身,將屍身讓過,順勢用出一成功力向屍身推去,「砰」的一聲,屍身跌在地上,不再動彈。

  那邊谷桑田見一個峨嵋門下屍身向他撲到,他喝了一聲:「好個隔空連氣功夫!」

  右掌一翻,施出兩成功力,把那屍體推跌地上,也未再躍起。

  谷桑田一式「龍升九天」,騰身而起,輕輕落在三清殿尾頂這下,閃目四尋,除去已奔出數丈的幾個蒙面人外,再無他人。

  他驚「咦」地聲,對空朗聲說道:「何方高人,請現身一見。」

  連問數聲,不見反應,他一聲輕歎,飛身而下,見朱漱泉擊倒青陽真人屍身後,正在作勢欲追,急喝止道:「朱兄止步,窮寇勿追!」

  朱漱泉雙目圓瞪,說道:「血洗峨媚下院,就此罷了不成!」

  谷桑田說道:「朱兄息怒,敵人身懷玄天指絕技,不可枉視;何況另有強敵隱身暗處,方才這手隔空連氣功夫,能將三個屍身同時托起,在當今武林中,一時還想不出誰有這高的功力。對這種強敵,應當謀定而動,以免徒招無謂犧牲。」

  那邊孫蘭亭亦已將另一峨嵋門下屍身擊倒,走上前來,雙膝跪倒,說道:「弟子愚頑,誤受他人愚弄,造成今晚誤會,願聽候師父及朱老前輩處置。」

  語罷,俯首垂目,不勝設觫。

  谷桑田喝道:「爾入江湖已有年餘,竟仍如此無知。那三鼠因非你的敵手,乃支使你來此送死,如非事有變化,你縱不死峨嵋手中,亦必喪生蒙面人玄天指下,須知江湖險惡,豈可任性而為,峨嵋下院已遭血洗,再加我們這場誤會,將來為師難以處置了。」

  孫蘭亭跪在地上,聆受師訓,全身冷汗直流,雙目淚盈眶,叫了一聲:「師父……」

  谷桑田喝道:「不准多言!」

  轉頭向朱漱泉說道:「方才敝師徒確是魯莽,現將劣徒交與朱兄,聽憑朱兄處置。」

  朱漱泉情緒業已平靜,如非方才蒙面人最後一擊,尚不能釋去他對谷桑田師徒的懷疑,現在既知雙方出於誤會,他本是成名人物,心胸豈能如此狹小。

  他看了孫蘭亭一眼,說道:「既知他是受人愚弄,事情過了就算了,叫這小子起來罷!」

  谷桑田向孫蘭亭說道:「還不謝過朱老前輩。」

  孫蘭亭向朱漱泉叩了一個頭,翻身站起。

  三人走到那三個蒙面屍體前,伸手把他們罩在頭上的黑口袋扯下,朱漱泉冷哼一聲,說道:「卻是三個無恥凶徒。」

  原來這三個,一個是著名的採花蝶胡明,另兩個則是綠林道上兩名窮凶積惡的賊人,惡太歲張霸及九頭鳥李強。

  谷桑田道:「由這三個人就可推斷出那個山主是何人物,必也是個無惡不作的凶徒了。」

  谷桑田師徒幫助朱漱泉把院中屍體料理了,朱漱泉向谷桑田問道:「谷兄,聞你已二十多年未離大巴山,今晚怎會突然到此。」

  谷桑田答道:「小弟接到丐幫幫主通知,乃出山探察黑衣教的虛實,今日路過此地,想順便探視青陽道兄,不意遇上此事。」

  朱漱泉道:「金頂三鼠既預知此事,必與那蒙面人有密切關係,老夫前往一探,以明白真相。」

  谷桑田道:「那三鼠與劣徒父母之事亦有關,同時劣徒受其愚弄,不能就此算了,何不結伴前往。」

  朱漱泉道:「事不宜遲,咱們這就前去。」

  立時三條黑影由峨嵋下院中縱出,上官道渡過長江,經向貴州金頂山而去。

  一路之上,孫蘭亭把他在雲霧山各項奇遇悄悄的告訴了他的師父。

  谷桑田聽他說到癡情居士的事,思索甚久,說道:「這是何人,我怎從未聽人說起過!」

  他對孫蘭亭準備習練「癡情秘譜」之事,一點也不反對,僅說了一聲:「天下武功,本是一家,你將來練成後,不可持之作惡。」

  後來聽孫蘭亭講到金髮蠻婆,他眼睛一亮,問道:「她談到我時,如何態度,是否尚存仇恨之意?」

  孫蘭亭答道:「非但沒有仇恨之意,似還對往事十分後悔,並曾向徒兒再三詢問師父的近況。」

  谷桑田聞言,一聲輕歎,久未發言。

  孫蘭亭繼又紅著臉把和王梅霜訂婚的事說了,由於王梅霜是金髮蠻婆的徒弟,谷桑田當然不會反對,他說道:「既有吳乙前輩作主,將來遇到你父母時我會替你解釋。」

  孫蘭亭見所有各事師父均已答允,心中一塊石頭,方始放下。

  最後,谷桑田問道:「你準備選擇何處,作為練習『癡情秘譜』的地點呢?」

  孫蘭亭答道:「弟子尚未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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