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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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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巧遇神人尋父母 在川陝交界的大巴山乾元峰上,一點黑星,進射而下,一路星飛丸擲,向山外飛馳,不久,已到達陝南地界界限馳出山區後,身形放慢,卻是一個劍眉星目的英俊少年,這人正是那孫蘭亭! 乾元峰,是名列武林七絕的神龍尊者谷桑田結虞靜修之地。孫蘭亭在十二歲時被他父母送到峰上投師學藝,在峰上整整住了五年,始藝滿出師。這時,他歸心似箭,無心漫遊,匆匆向秦嶺奔去,進入秦嶺後,又折向終南山脈翠華山,原來他家就住在翠華山小天池畔。 幾天奔走,家門已經在望,他心中高興已極,把全身功力全都使上,一陣急奔,已來到小天池旁的三間草屋前,見門戶大開,不見一人,一陣不祥之念驟起心頭,他急進屋內一看,立即面色大變,怔在當地。 三間屋內,空無一人,桌倒椅翻,鮮血斑斑,顯然這屋內曾經過一場極猛烈的打鬥。 尤其使孫蘭亭驚心悚目的就是在門檻旁發現一串崩斷了的珍珠項練,這項練是他母親平日不離身,永遠套在頸上的飾物。 他把項練拾起放入懷內,走進裡屋一看,在地上發現一大幅破布,上面沾滿血跡,他認識這是由他父親身上撕下的衣服碎片。 這時,一陣寒意由他腳跟直升心頭,霎時又變成熱血沸騰。漸漸他冷靜下來,忖道:由這些血漬判斷,這事不過才發生不久,只恨自己晚回一步,家中竟遭此大變。 他走出屋外,在附近搜尋一遍,並未發現父母的屍體,也未發現新墳。略加思索,突然想起一事,急展身形直向小天池奔去。 這小天池不過是離他家不遠的一個十餘畝大的池塘,因位於山頂,故名小天池。 果然不出所料,遠遠的就看見一具屍體,伏在池旁草地上,他心中一緊,幾個起落已到池邊,但當他將屍體翻轉細一辨認,卻發現並非他的父親,而是他父親的生死至交天南釣客王若虛。 王若虛被他這一翻動,身體微顫,證明尚未死去,孫蘭亭在他身上繼一驗視,身上並無傷痕,想是被人以內勁震傷內腑。孫蘭亭不敢把他再行移動,低聲喚道:「王叔叔醒來,小侄孫蘭亭在此。」 連喚數聲,突見王若虛鬚眉俱張,雙目圓瞪,身體一陣劇動,斷續說道:「好賊子……你這個偽……」 說至此處,似已發覺面前的人是孫蘭亭,憤氣一泄,又昏迷過去。少頃,他始又雙目微睜,微弱的說道:「蘭侄你……爾父母……無字碑……」 他漸漸不能發音,只是嘴唇開關,用手連指身上口袋,最後全身一陣抽搐,雙腿一登,再也不見動彈。 孫蘭亭心知不好,急連聲呼道:「王叔叔,王叔叔……」 任他呼喚,也是還魂無術。孫蘭亭在他袋中一摸,裡面只有一個小油布包,別無他物,打開一看,裡麵包著一支寸餘長的純金小劍,劍身上著一個長須道人,雕精細,栩栩如生。 方才因王若虛語言微弱,孫蘭亭僅辨出「父母無字碑」五個字,現又尋出這支小劍,使他如墜五里霧中,不知何意,他微一思索,將小劍包好納入懷中,俊目含淚,雙手捧起王若虛的屍體走至屋後,掘了一個坑,把他草草的葬了。 他回到屋內,把父親那塊衣襟摺好收起,想道:自己父母究竟是生是死?這無字碑是地名還是碑名?這金劍又是何物……」 一連串的問號,使他越想越糊塗。 他懷著沉痛的心情,在家中等了十天,最後下了決心,與其如此呆等,不如出去探訪「無字碑」的下落。 這一探訪,就探訪了一年多,他問遍父執人物,均與此碑毫不知悉。又走北到南,踏遍江湖,也無所獲,到大巴山向他師父請教,亦沒問出個眉目。 後來,他決定到西南蠻荒之地探尋,今夜他誤打誤撞的在這貴州省南部雲霧山中看到了這塊無字碑…… 孫蘭亭把經過說完,抬頭一看,只見那怪人正在一邊聽話,一邊目光不瞬的注視著那美婦棺中。於是他也閃目向那棺中望去,見先前那片光已漸稀薄,已可隱隱看見那美婦仍然僵臥棺中。忽聽這怪人問道:「你說了半天,你父母是誰?」 孫蘭亭答道:「家父終南一叟孫伯陽,家母玉觀音張淑。」 怪人目光一閃,不勝感歎的說道:「你父親和你師父我都知道,我入此墓時,他們不過是兩個毛頭小子,才學入門功夫,時間好快!」 孫蘭亭聽說他認識自己的父親和師父,躬身問道:「老前輩如何認識他們?」 怪人一陣狂笑,說道:「稱呼我老前輩,妙,我真是老得不能再老了,我和你父親你師父的師祖認識,但也並無深交。」 孫蘭亭聞言一驚,說道:「原來老前輩是師曾祖一輩人物,先前失禮之處,尚祈原諒。不知老前輩設此『無字碑』是何用意?」 怪人用手向那美婦一指,說道:「就是因為她,我在墓中已陪她整整五十九年,如她不能復活,我也將殉情而死,因此預設此碑,準備在殉情時再把我們的名字刻上。」 孫蘭亭心想,人死焉能復活,這人無怪自稱癡情居士,真是癡得近乎瘋狂了。 怪人雙目註定孫蘭亭,朗笑兩聲說道:你以為我是瘋狂,哈!等—下你再瞧,咱們先不談這個,你先把那油布包拿出來給我瞧瞧。」 孫蘭亭見此人眼力如此厲害,能看別人心底所想,不由暗中佩服。聞言急由懷中將油布包取出,雙手遞過。 怪人打開一看,面上鬚髮一陣顫動,說道:「金劍令,見令如見人。我問你,黃山一鶴艾鵬飛你可認識?這人現在何處?」 孫蘭亭答道:「我聽王若虛叔父說過,是他師祖,已去世五十多年了。」 怪人臉上又是一陣顫動,長歎一聲,說道:「老友凋零,不勝感歎!」 雙目望著空中,沉默丁一刻,目光是那樣的惆悵、哀傷。突然自言自語道:「艾老弟,這可是我錯怪了你,我以為你是故意背信,那知你竟先我而去了。」 說完,臉上鬚髮又是一陣顫動,驀地眼中精光一閃,說道:「這就是了,我住此墓中只他一人知道。我每年臘月必定外出尋找一物,我入墓時,曾與他約定每年來此替我守墓一個月,他只來了三年,再沒來過,因此我也再沒有離開過此穀。我先以為他是故意背信,那知……」 他又希虛一陣,繼續說道:「想是我住在這墓中的事他已告訴了他的傳人,因此你那王叔父在臨危時才將他師祖遺傳下來的信物交給你,叫你來尋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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