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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回 子羽大義存武當(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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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黃衫少婦道:「正是。久仰張少天師威名,只是尊駕胃口不免忒大了些。天師教真能將江湖武林一口吞下嗎?」 張宇初笑道:「天下一統,黎庶安寧。江湖一統,武林平靜。此乃大勢所趨。」 黃衫少婦道:「江湖武林,門戶林立。自古已然,尊駕不過借一統江湖之名而滅盡武林,天師教之心,世人皆知,何必美乎其言。」 段子羽也道:「大哥,就此罷手吧。天師教貴盛已極,又何必與江湖門派量長較短,擾得武林不安。」 張宇初歎道:「我也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武當諸人勾結魔教,蓄謀不軌,我今日來不過剪除魔教羽翼耳。」 段子羽道:「各派附合魔教,無非為自保,以防被你逐個吞沒,你如聲明專攻魔教,不與各派為敵,各派自然不甘於附逆。」 黃衫少婦道:「俞掌門,我等乃奉張真人法旨而來,帶有他老人家親筆書函一封,請你們收看。」說著從懷中取出一束紙帛,隨手一抖,平平飛至俞蓮舟面前。 俞蓮舟聽聞是恩師手書,忙跪倒捧接,宋遠橋等也跪在一旁,四人一同觀看。 眾人聽言張三豐複出,無不聳然變色,不解他何以不親至,而派這一對男女來。紛紛竊議不止。 張宇初道:「我久欲領教終南山活死人墓的武功,既然相遇,何各賜教。」他隨手一招,嗆嘟一聲,將一名教眾的劍遙遙抓了過來。 段子羽和黃衫少女見他這手「擒龍控鶴」的功夫,均道好喝彩。 張宇初長劍斜挑,道:「請。」 四名少女、四名童子飄身後躍,黃衫少婦與藍衫男子雙劍齊出,口中喝著劍招,雙劍合壁,向張宇初攻去。 張宇初右手劍刺、挑、劈、右手掌、爪抓出,用的是左右互搏之術。 段子羽笑著對週四手道:「周世兄,這位便是擅使四手四腳的人,待會你與他過過招。」 週四手搖手不迭,惶然道:「段世兄,你莫讓他知道,他一隻手我就受不了。」段子羽見他畏縮恐懼的樣子,大是好笑。 少林圓覺走過來合什道:「段大俠,中原武林的命脈全在尊駕手上了。天師教今日吞了武當,明天便得給本寺派個住持方丈去,用不上一月,各派各幫之尊長就盡是天師教的人了,現今你登高一呼,我們各派群起擁護,庶可與天師教相抗。」 段子羽笑道:「大師過愛實不敢當,想我一介浪子,焉敢有領袖群倫的奢望。」 虛舟子過來道:「段大俠,此議你若堅執不允,便是坐視天師教吞併中原武林了。段大俠當真要獨善其身?」 圓覺道:「段大俠豈是這樣的人,咱們先前不免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自段大俠痛懲天師教凶徒,武林上下誰不贊段大俠雲天高義,否則咱們也不會給段大俠送那塊金匾。」 這二人一唱一合,顯是適先計議過。段子羽被逼辭退華山掌門,心中對武林各派不免耿耿,而今被這二人連送高帽,心中亦感受用,但若說率各派對抗天師教,心中亦躊躇難決,笑道:「咱們先看看這場武林罕見的比鬥。」 張宇初招發連連,已不著對俞蓮舟那般瀟灑自如了,臉上神情亦甚凝重,如臨大敵。黃衫少婦與藍衫男子反倒輕靈飄逸,藍衫男子所使劍法乃正宗全真教劍術,廳中諸人泰半識得,見他使得精粹純熟,亦稱道不已。那黃衫女子所使劍法卻飄逸秀麗,無人識得是什麼劍法,但見她一招一式仿佛不是比武較藝,倒似是舞劍自娛一般,說不出的嫻雅脫俗,眾人看得目眩神馳,只覺她劍招之間似合音節,令人不禁手舞足蹈。 張宇初戰至幾十招,心中亦駭然。這兩套劍法在他眼中均不過是二流劍術,不料雙劍合壁之下,居然點鐵成金,化腐朽為神奇,端的是天衣無縫。他手上勁力加巨,欲以內力擊破雙劍合壁。 對方劍上也隨之加力,不論張宇初如何催加內力,對方都似有感應般,隨之而加。戰至百合,張字初凜然道:「九陰神功!」 黃衫少婦道:「少天師果然好眼力。二人倏分倏合,雙劍分向張宇初周身要穴刺落,而一人稍有險情,另一人隨之攻敵必救,化解其厄。饒是張宇初武功已臻化境,又擅左右互搏之術,一時間也難分高下。三人翻翻滾滾鬥至三百招,張宇初劍招愈發愈慢,左手」天雷神掌「一掌掌拍出,罡風激蕩,湧疊如浪。黃衫少婦二人衣袂飄揚,二人忽地兩手雙握,雙劍緩緩反擊,亦不落下風。段子羽赫然道:「雙修功。」司徒明月臉一紅道:「你道誰都似你,想這歪點子。」 段子羽不服道:「楊姐姐,你們這是不是練的雙修功夫?」黃衫少婦擊出一劍道:「正是。」段子羽笑道:「怎麼樣?」司徒明月羞暈滿頰,扭過頭去不理他。 段子羽見三人已至內力相拼之際,喝道:「大哥,楊姐姐,收手吧。」 張宇初連發三掌,掌力一波一蕩,熱氣襲人。黃衫少婦和藍衫男子平平一躍,飄出五丈。 張宇初道:「賢伉儷這雙劍合壁果是天下一絕,守禦之韌堪稱第一。」 黃衫少婦道:「張少天師功夫之高,令人佩服。只是武林中道義為先,未必武功高強便可雄霸武林。」 圓覺合什道:「張少天師,我等已計議停當,我六大門派以段大俠為主,張少夭師如能打敗段大俠,我六大門派甘願奉天師教的號令。」 張宇初聳然一驚道:「羽弟,你又鬧什麼玄虛?」 段子羽登感尷尬,萬料不到圓覺會霸王硬上弓,不俟其答允便推將上去。囁嚅道:「不是,我……」 黃衫少婦笑道:「現放著天下第一高手在此,我等瞎忙個堪。張少天師,你將段世兄打敗,我們終南山活死人墓也願惟天師教之命是從。」 張宇初凝視段子羽半晌,恍然明白,笑道,「你們六大門派真願奉他為盟主?」 圓覺道:「貧僧豈是打誑語之人。」虛舟子也道:「有哪派食言者,各大門派共誅之。」 張宇初:「好,既然如此,這裡的事就與羽弟任意處分,本座即刻便走。」他也當真俐落,手一揮率先出廳而去,霎時間,天師教眾紛紛下山,走的一乾二淨。 段子羽長籲出一口氣,懸惴的心方始寧靜下來,不到不得已的地步,他實不願與張宇初刀兵相見。 黃衫少婦笑道:「段世兄面子真大,張少天師一聽說六大門派是你屬下,登即嚇得惶惶而逃,生怕你用六脈神劍對付他。」 段子羽笑道:「還是圓覺方丈和虛舟道長道行高,兩句話就把他騙走了,不然今日真不知如何了局。」 圓覺鄭重道:「貧憎生平不打誑語,便是對生死大敵也絕不虛言瞞騙,此事乃我幾大門派所共議,百劫師太雖不在,諒無不允之理,此言既出,便成走議。」 段子羽登時惶迫無著,擺手道:「使不得,權充一時之計,騙走天師教也就罷了,小子何德何能,敢作六大門派盟主。」 黃衫少婦道:「段世兄,你何妨暫攝盟主之位,天師教掃蕩江湖已久,獨對華山、昆侖兩派絲毫不敢有犯,張少天師對峨嵋禮讓之至,甘受三劍而不還手,無非是看在你與百劫師太的的交情上。各大門派如隸屬你名下,天師教再不敢再加冒犯,中原武林便不至被天師教吞滅。」 圓覺等相視一眼,齊地跪倒,恭聲道:「參見盟主。」 段了羽忙欲避開,但見廳中黑壓壓跪滿一地,避無可避,只得跪倒還禮道:「各位前輩,非是在下不識抬舉,實是德薄才淺,濫充此位,恐貽中原武林之羞。還望多多鑒諒。」 俞蓮舟道:「今日若非盟主相救,俞某與六弟必死於非命,武當一派也就此中絕。廳中所聚武林精英,也沒幾人能逃過天師教的毒手。你若堅執不作盟主,天師教更有口實攻滅各派,而我等亦有食言之羞。」 寧采和勸道:「段大俠,華山,昆侖早奉你為主,你今日義存武當,保全中原武林,功德無量,何必苦昔推辭,冷了大家的心。」 段子羽歎道:「大家且起,咱們再計議一番,我便虛頂個名,你們各行其是也就罷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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